程知朝他走过去。
她在距离他半米的地方停下来,语气虔诚地轻声唤:“大师……”
谁知,她话都没说完,面前这个和尚就很消沉道:“我要死了别理我。”
程知猝不及防地怔在原地。
她被他这句话砸的大脑一时宕机,懵到满脑子只剩一句话来来回回地响:“这个和尚好丧哦!”
过了几秒,程知才反应过来。
他刚说……他要死了?
怪不得这么丧。
既然对方不想被搭理,她就没打算再问他要去哪儿烧香祈福。
程知正想走开,忽然听到旁边正在挂红丝带的老人感慨:“都步入深秋了,眼看漫长的冬天就要来了。”
程知笑着回老人:“不管冬天多漫长,总能等到春天的。”
老人笑着点头。
可是还没走开的和尚却突然接了话。
他丧里丧气地说:“有的人等不到了。”
程知扭脸看向他,他依然在瞅挂在树上的红丝带,视线未曾挪动半分。
程知想起他刚才说他要死了,便道:“那就不要等,现在就动身,去有春天的地方,还来得及。”
林冬序沉寂的眸光微动。
他慢慢收回目光,转头,将视线落到了这个女人身上。
她长得很漂亮,杏眼、鹅蛋脸、樱桃唇,容貌不媚不俗,很清雅秀丽,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如同清汤寡水般无味。
她的身上穿着宽松的浅紫色运动服,头上还带了一顶和衣服同色的棒球帽,看起来很随性。
林冬序看过来时,程知也正望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林冬序被她眼睛里清亮的光芒灼了下。
她的眼神坦然又沉静。
林冬序很轻地眨了下眼,态度消极道:“去不去都没差别。”
他刚说完,一阵秋风起。
树叶沙沙作响,同时有几片泛黄的叶子缓缓飘落。
不偏不倚的,有一片恰好落在他肩头。
程知盯着他,也盯着那片落叶,无意识地轻蹙了下眉心。
枯黄的、残败的落叶,和一个快要到尽头的生命。
“有差别,”程知对他扬起浅笑,语气淡然却坚定:“会多拥有一个无尽的春天。”
多拥有一个,无尽的春天。
林冬序突然被她明朗的笑容晃了眼。
同时也被她的话搅活了如一潭死水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