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是他固执拉着她,说不收回握手时的那个小乖乖了。
可能是被他照顾太好,师乐这会儿油然而生一种,像是被抛弃了的错觉。
她略有些烦躁,离开余坪也十来天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把这种情绪淡化掉。
实在是糟心。
歌手见她这样,笑着说:“烦什么,来唱首歌缓缓?”
师乐看了眼台上的吉他和话筒,没动,忽的想起了初见那晚,蹲在天桥上,身旁有把吉他和拿着话筒的少年。
没意思透了,这个没良心的。
她起身,却没朝着台上去。
歌手:“你去哪?”
“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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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宴,今年是最关键的一年,你还要办走读,是想好了吗?”
办公室里,戚宴笔直地站着,面前三个老师都在围着他,对他的回答很是在意。
“你家里的情况我们也清楚。”老师似乎是觉得有些棘手,“我听你舅舅说了,你舅妈不是可以照顾吗,你周末的时候过去也可以,不是非要走读的。”
戚宴耐心听完老师们的话,然后温声道:“老师,我决定好了。”
老师苦口婆心:“戚宴,你再想想,如果这要是影响了你以后的考试这不是开玩笑的,学校领导都很在意你。”
戚宴不说话,却也没有任何动摇。
这个走读手续,终究还是办下来了。
虎子开学,被送回了余坪,暂时住在村子里一个叔叔家。
妈妈病情反复,来回几次后,终于一直住在了医院里,戚宴每天学校医院来回跑。
戚妈妈清醒的时间还算多,看到儿子瘦了一大圈,有些心疼:“小宴,我们回家吧。”
戚宴买了个床上的学习桌,闻言从书里抬头,笑了下:“妈你说什么呢?”
“在医院也是浪费钱,妈知道。”戚妈妈叹了口气,她瘦得让人心疼,“回家还好,虎子我也放不下心。”
“虎子很好。”戚宴把小桌子推开,起身走到她身边,“你好好的照顾身体,看开些,身体就好得快,钱的事情不用操心。”
他弯腰抱了下床上瘦骨嶙峋的女人,轻声说:“妈,你坚强一点,不要放弃,我跟虎子还需要您。”
戚妈妈在他怀里无声的哭,戚宴就静静抱着她。
等人睡着了,他才摸了下兜,轻轻走了出去。
坐在医院后面的后花园里,他点了根烟,熟练地点开天气预报。
北城今日有雨。
她那边没有星星,这里有,确实不是同一片天。
戚宴在烟雾缭绕里弯下身,扶住额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半晌后,他点开手机相册,看着艺术节那天,他拍下来的人,还有礼堂里那张昏暗的,两人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