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巴巴的,泪眼朦胧:“哥哥,你知道二栋怎么走吗?”
虽说这个哥哥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但她还是主动开了口,微颤的声线带着一丝害怕。
看她身边也没个大人,少年心底微妙地泛起一起同理心。
他摇手一指:“一直往前走,左转就是了。”
“不过你爸妈呢?这还下着雨呢,就把你丢这儿不管啊?”
小姑娘一怔,清冷的脸庞满是倔强:“我爸爸是警察,不会不管我的。”
她眼眶通红,眼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肯定是找了半天没找着才着急成这个样儿的。
小裴爷蹲下身,生平头一回哄人:“行,那你别哭了好不好?”
……
逐渐从回忆里抽离时,裴骁南才自顾自笑笑。
以后她的眼泪,保不准会成为他的软肋。
身后的劳斯莱斯还在一路跟着,偌大的空间内,管家愣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直到前面那辆黑色路虎停下,贺祈山才淡着嗓音道:“停车。”
西城还下着雨,雨势倾颓,下车时,裴骁南特意让她拿了把伞。
可能是怕她受伤的脚踝再走路伤口就要继续流血,裴骁南继续将人从车座上抱下,全程的细节无微不至。
时晚寻没再跟他较劲儿,握着伞柄,尽力抬高胳膊给裴骁南撑伞。
一隅空间内,他一低头就能触碰到小姑娘的眉眼。
她全身上下被裴骁南遮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缕微卷的发丝从耳后散落,垂在肩侧。
裙边被风吹起,像是涌动的海潮,抑或是被风拂过的玫瑰。
而在裙边之下,少女嫩白的双腿垂着,纤细易折,脚踝处还帮着淡蓝色的领带。
裴骁南将她呵护得很好,丝毫风雨都没让她侵染。
贺祈山目光幽微了一瞬,又扯着唇角苦笑了一声。
“你说,人的出场顺序是不是要分先来后到?”
因为先后顺序所以注定会有人先摘玫瑰,捷足先登。
管家沉默了几秒,应声说:“贺总,您不必这么想,有合适的时机,时小姐会回来您身边的。”
贺祈山病恹恹地摇摇头,又努力压制着咳嗽声。
管家想给他递药却被拒绝了,他面不改色道:“不用。”
曾经的贺祈山,是贺家的私生子。
打记事起,他对母亲没什么印象,只看过照片,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四岁时他参加了一场葬礼,是母亲的。
葬礼上没有人哭,只有讥笑。
而自那之后,他只能算是寄养在贺家,有名无分,只能充当那些少爷们的仆人。
被鞭打、用热油烫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