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每次直白对视上都会让她心弦一颤。
“你不要暴露得……”
“这么突然。”
她垂着脑袋,不自在地捏着指尖。
“行,下次提前跟我们小夜莺说一声。”
他答应得倒是爽快。
就是也不知道哪里来得下一次。
时晚寻捧着茶杯取暖,乖巧地喝着杯子里的热茶,唇色泛起些微殷红。
她脑后的发丝松散着,湿润的发尾弥留在莹白的锁骨,像一弯勾月。
眼前的光线被他的身影挡住,时晚寻迷蒙地抬眼看他。
男人拢着她发丝,拇指的茧子轻轻摩挲过锁骨的位置。
她这才看见他手上的发圈,看样子裴骁南看出来了黏腻的发尾让她很难受,干脆起身给她扎头发。
“你这发圈哪儿来的?”她的神色相当疑惑。
裴骁南不咸不淡地答了句:“自然是从你这儿拿的。”
“酒店那一晚,东西掉我那儿了。”
时晚寻不禁想到那回在黑暗里,他故意让她过来捡发圈的事儿。
他眉骨微抬,似笑非笑道:“再说了,你的发圈不都是老子买的么?”
来西城后,她需要什么就跟张姨说,后来列了一份清单,把自己缺的生活用品全写上了。
没过几天,东西就已然准备齐全。
她以为是张姨帮忙着准备的,没想到他连这么细微的事情都会亲力亲为。
时晚寻勾唇轻笑着,觉得心脏也像被温水泡着,足以让她卸掉所有的防备。
脑后的发丝被他拢成一束,裴骁南的动作不甚熟练,也怕弄疼她,所以扎的时候力道不大,最后的成品就是个歪歪斜斜的低马尾。
大抵是底子好,就算这样,也看着不滑稽,反倒给她蒙上一层低龄感。
距离雨停不知道还有多久,两厢静默着,时晚寻还攥着那一条玉佩,红色的吊绳在她白皙的指间摩挲着。
脑海里却开始不可抑制地回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最后眼神不可自抑地停留了他轮廓分明的侧颜上。
“裴骁南。”她轻声唤他。
摇晃的灯泡之下,男人眉骨挺刻,凿如远峰,肤色被镀上一层暖色调,眉眼间冰雪的锋芒也像被一点点侵占、消融。
他神色微顿,声线偏沉,很轻应了声,等着她的下文。
“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做记者?”
裴骁南虽惊讶于她会突然间提出这个话题,仍摆出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家里有人是警察。”她轻飘飘一句话,随着山间的雷电落下。
他笑了下,似乎并没有感觉很意外:“专抓我这样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