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车一辆接着一辆,消防员前赴后继,与那场火灾做着决斗。
警戒线外聚堆的人把他挤向远处,在不断抗争着向前冲的时候。
视线随着骤然停跳的心脏剧烈晃动着。
被消防员救出来的女孩紧紧合着双眼,脸上身上都是灰红的,头发被烧掉一半,赤着的双足被玻璃碴扎得血肉模糊。
没了印象里的活泼生气。
医护人员赶快从消防队员的手里接下她,迅速给她戴上各种抢救医械。
嗡——
耳边闪出一阵耳鸣。
“无关人员不要再靠近了!就说你呢!你刚刚往前冲什么!”
“她”
“她。”
疏散群众的消防队员拉着他的胳膊往远处拽,他仿佛失去行动意识般的,被别人被动的推走。
目光死死注视着那边,直到救护车闪着警示灯开走开远。
那时候,他只觉得,救护车的灯光亮得那么吓人。
好像能夺走人生命般的亮。
“聂凛。”温软的嗓音清润了干燥的回忆。
他对上苏芒珥投来的视线,忽然回神,“嗯?”
“你怎么不吃饭,愣着想什么呢?”苏芒珥缓慢地眨了眨眼,看他发呆好久了。
“没事,想点工作的事儿。”聂凛抬颌示意:“别管我了,你赶紧吃。”
“哦。”她也不多问,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苏芒珥坐着聂凛的车前往大悦城去做兼职。
车上,周杰伦的经典曲目通过小音量飘在车厢里。
苏芒珥听着歌,忽然想起刚刚都没跟他提起借的这笔钱的事情,她坐直身跟他搭话:“我今天借你的三千块钱,其实补给别人的。”
说到一半,她皱皱眉,疑惑:“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借你钱?”
聂凛单手握着方向盘,目视着前方路况,笑了声,“你这不自己主动来说了么。”
苏芒珥凝滞,“啊”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接单撞到隔壁班同学,被老师叫去对比作业的全部过程跟聂凛简洁扼要地交代了一遍,最后补充:“但是我之前收他的那三千块钱,已经被我攒起来汇出去了,一时间拿不出,我舍友只有父母给的生活费,就算她能给我我也不能要所以就只能找你借了。”
“嗯,我没什么意见,及时还给那傻逼就行了,反正你欠我那么多,赊着呗。”聂凛对那笔钱并不介意,倒是对她的做出的决定有一点意外,“没要他那六千块的臭钱,还算没给我丢人。”
苏芒珥想起来也生气,稍许横着眉说:“我当然不能要,都被人羞辱到脸上了,这是原则问题。”
“所以。”聂凛从她说的话里逮到细节,直接问:“跟我说了几个月的没钱,在还债。”
“你到底在还谁的钱?”
玩着羽绒服衣摆的手指一顿,苏芒珥没想到他会注意到这个话茬。
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沉默半晌,说:“我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