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在她忌日这天,还跟别的女人在他们原来的卧室折腾不休?
聂凛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他的表情却让苏芒珥接收到了很多情绪。
不知道前因后果,可是她知道他很难过,从愠怒和失望中诞生的悲意。
苏芒珥喉咙发酸,连带着想到今天家里不和的场景,多重低落心情叠加在一块让她有些想哭。
她咽下酸涩的苦水,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嗯?”聂凛偏头,嗓音有些发哑。
“阿姨一定很想你。”苏芒珥对他展露了一个安慰般的微笑,说着:“去看看她吧?我陪你。”
他想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忍着不去。
她不想让他有遗憾,任何遗憾都不要留下。
聂凛盯着她,动容在眼底翻涌,神色在分秒间变了色彩。
她白皙干净的小脸上扬着几分青涩又温柔的微笑,在月光下,苏芒珥与他坦诚对视着,用眼神传递给他自己想说的话语。
聂凛,带我逃离这里吧。
只要你带我走,你想去哪,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印象里那个娇气的,偶尔有些跋扈的小姑娘,此刻在他眼前变了模样。
仿佛另一个一直躲在背后从未谋面的苏芒珥走了出来。
聂凛喉咙下滚,一直紧握着的拳逐渐松开,空气穿梭在指间。
他眼尾稍稍扬起,挑眉道:“好,那就陪我走一趟。”
苏芒珥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
月明星稀,风也温柔。
她手里捧着白色的花束,坐在他车子的后座,穿过繁华都市,往墓园去。
她以前觉得,聂凛是那个仿佛坐拥整个开阔世界的自由的人。
他既周游于白昼繁市,又驱风向寂寥夜晚奔去。
是疯狂吸引她靠近,又让她妒忌的人。
苏芒珥肆意地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他后背上,望着自己眼前的整片天空。
倒映着星幕,又折射着霓虹灯色彩的夜空。
她禁不住弯起嘴唇。
现在,她好像也是那个能拥有短暂自由的人了。
至少在现在这一刻,她从那个只有一面飘窗能透气的家里逃了出来。
因为他。
因为喜欢他。
聂凛蹲下身,擦干净墓碑上的灰尘,垂着眼把白色的花束摆放在母亲滕惠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