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原来是这样的滋味,一点点删光除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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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鹭从周太那拿到了恒御的赔偿走账记录,还有叔婶当年的购房凭据,并没一下子打电话回去质问。她这阵子要专心忙工作,等到七月份抽空回姑苏一趟,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的当场对峙,否则提前说了,叔婶一定百般借口抵赖。
当年事故的本身,就是一场伤亡的难过事,而唐鹭那时候才上初二,上学和生活、还债都要钱。叔婶竟然为了昧下这笔钱,胡邹出那么多的谎言。如果没有叔婶的谎言,唐爷爷或许不会被气出心病,唐奶奶即便伤心亦能够随着时间逐渐接受。恒御肯定是负有责任的,但老人家不至于噎着一股气到现在仍落不下。唐鹭大抵也不必因为还债而上技校,到d市打工,然后也不会遇到余琅易了。
也许那样的话,每个人身边都该有另外的故事。而就算他们相遇,也可能不会走到这种程度。
雷小琼跟唐鹭说,魏邦跟她说余琅易这两天好像生病了,在咳嗽。应该是周末两天游泳游过火了,周天傍晚在深水池游泳时,有人临时呛水下沉,余琅易过去帮了他,出来时手臂估计在哪划伤了,回去有点伤风感冒。还说,琅哥面上看着泰然如常的,可实际在酒店寝室过夜时,魏邦半夜听到他叫过唐鹭的名字,隐约似乎是“鹭鹭宝,打算啥时候回来”;会背着人翻看手机里的唐鹭照片,人来了就关屏,一副镇定无波的风度。他真是很爱唐鹭啊。
唐鹭知道余琅易,他一般体力消耗大时,若不慎划伤口子,就容易轻烧咳嗽。当年他帮老猫打架那晚,亦是被冰水泼身,而后受伤之下发了烧。
她不想对余琅易表现得讳莫如深,以免变相突显在意他,唐鹭就淡漠答说:“随便,他爱咋咋的,我一点都不关注。”
雷小琼唏嘘地问唐鹭说:“鹭鹭,你真就打算这样跟他散了啊?原本你和余琅易算是我和魏邦的牵线人,结果现在我俩好上了,你们却分手,就觉得挺可惜的。要不我们再撮合一顿饭,你俩再谈谈?”
“那天他在广场打人,说实在是挺不对的。但好在也只打两拳,没出大事,当时那个场面可能确实误会了,如果我晚点走就好了。偏偏你们那会儿刚好冷战,又只有你和王曜单独两个,还送玫瑰花,他就想多了些。换成别的男人估计也会想歪,而且他们当保镖这个职业,本身就血气方刚的糙劲点,若文气书生那种,估计想打也没力气打。但也侧面证明了,他心里是真在乎你的……就,不打算再回旋回旋?”
雷小琼说得十分委婉,生怕戳到了唐鹭的怒点。真的没想到唐鹭如此柔软的女人,这次会对余琅易坚定决绝,雷小琼原以为他俩分不过十天就耗不住了。
周末去酒店找魏邦,看到余琅易冷清清的背影。按魏邦的说法,如果琅哥和唐鹭分得这般冷静,那就一定是伤郁在内了,越是沉默就越是忍痛。否则像之前,吵个架来上班,光看他脸色就能看出愠怒,能表露出来的,那都根本不叫事。
唐鹭有许多话和雷小琼说不了,比如余琅易的真实身份,比如恒御的那些事故等等。虽然眼下把误会和奶奶闵知节说清楚,闵知节对恒御和余琅易或许会稍稍改观,但余琅易自从那天开房之后,唐鹭就绝无念想了。
她受不了余琅易的唇附着过任意女人,受不了他的手抚过别人的曼妙身姿,还没法想象他那样昂然地进击她们。
私信那几张照片还留在手机里没删除,她用以提醒自己。每当夜里稍稍想念他时,她便告诉自己那一幕,余琅易高挺的身躯搂着陌生女人腰肢,他一手扶腰一手刷开房卡……
而余琅易,在唐鹭见过周太后的当天晚上,他也把两人合照的微信头像换掉,换回了原来的飞鹰。
虽然唐鹭早已冷心薄情地把余琅易衣物打包寄回去,可余琅易换头像,她却仍单方面觉得不舒服——仿佛她可以冷心,他却不可以似的,他一冷心,就更无可能。
分手原来是这样的滋味,一点点删光除尽,距离渐渐拉远。
唐鹭也不想分手后再去议论他劈腿啊啥的,那些个人私事是他的自由,他劈一百次不怕得病是他牛啤。
她就冷漠地说:“吃饭不必了,我和他已无话可说,就没任何可能再继续了。你和魏邦自己俩人开心就行,管我们这些琐碎干嘛,真没事。而且他平静冷淡,可能是真放手了,就像我,我也冷静平静,确是真的不想继续。”
雷小琼看她意志坚定不移,只好应道:“好吧,那我不劝解了……就始终觉得,还是挺可惜的。算了,你们自己看吧。”
“别哪天让我看到你们俩又抱在一块,那我真是,现场就不客气要讨喜糖了,草。”
草什么草,根本就不可能。唐鹭才不搭理她的话,天塌下来了她都不会和余琅易再有亲密举动。
周二晚上,唐鹭突然很想吃鸡。晚饭后刷微博,刷到了一条糯米蒸鸡的视频,把鲜嫩的鸡肉与糯米、香菇干、葱段等,一块拌了酱油香料放入锅里蒸熟,香糯软嫩、剔骨即离,隔着屏幕好像都能闻到香味。
唐鹭看得想了一整晚,第二天中午还特地在食堂点了一把鸡腿。总觉得不过瘾,下班她就到公司附近的生鲜大超市买食材了,准备回去自己动手做。
在超市买了半只土鸡,正叫师傅剁小块时,却遇到了余琅易也逛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