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鼻尖仿佛还能闻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香味,仔细一想,是那个女人的味道。
差点都忘了。
那个聋子在这可是住了小半个月。
闻着那股清香,脑海里忽地浮现出舒晚的那张脸。
精致,细腻,白皙。
尤其是那双眼睛,估计是失音久了,纯净得仿佛从未沾染过尘世,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皱了皱眉,努力将舒晚的脸从脑海里拂去。
然而事与愿违,睁眼闭眼,都是她。
烦躁之下,他点了一支烟。
袅袅轻烟中,浓重的尼古丁味逐渐盖过了舒晚惯用的香水味,将男人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
良久,烟灭了,易辞洲也靠着浴缸小憩了起来。
不过短短几分钟,他却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
梦里,他放学回到家,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发呆,两只助听器就这么散乱地扔在桌上。
他打了个手语:【我回来了。】
妈妈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冷淡。
似是习惯了这种冷漠的态度,他放下书包就去洗手。
路过客厅时,看到一些精致的购物袋,他虽然不全懂,但也知晓那些都是奢侈品牌。
他打着手语问:【那个人来过?】
妈妈余光浅巡,微眯了眯眼,这才缓缓点头。
年幼的他还不明白,只知道那个没见过几次的男人每次送东西来,妈妈都会哭一场。
他继续问道:【那他什么时候接我们回家?】
然而刚刚放下手,“啪”地一声,妈妈就毫不留情地扇了他一巴掌。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
他没有家。
脑袋猛地一疼,转眼间,面前又是火光冲天。
呛人浓郁的滚滚黑烟,伴着熊熊大火,顷刻间就吞噬了他眼前的一切。
“救她!救她出来!”
他嘶吼,可是无能为力。
直到被人硬生生拉走,他都没有停止挣扎。
……
脑子里嗡嗡巨疼。
易辞洲整个人都在水里惊颤了一下,他清醒过来,太阳穴疼得厉害,眉心也蹙得耸起。
他深深呼吸着,露在水面上的皮肤早在风暖下烘干,而浴缸里的水也已经不温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