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他可真想看看,如果易辞洲知道了她爱的是另一个易辞洲,该有多么抓狂疯癫。
他敛起笑容,泰然自若地挥挥手,转身大步离开。
廖霍一走,南沙湾偏门的走道复又悄寂起来。舒晚听不清声音,却能隐隐绰绰感觉到男人的心跳。
她咬着下唇,干脆逆流而上,顺着他的手往上攀住他的胳膊,拽着他往泊车场走去。
对比起那个阴阳不定的廖霍,她宁愿去忍受易辞洲的薄情寡义。
她戴上助听器,将车钥匙还给他,说了一遍今晚的事情,“邵梨性子急,我怕她出事就赶紧出了门,忘记让荷姨告诉你了。”
易辞洲垂眼,冷冷看着她。
他真想问问,知不知道他撂下开了一半的会跑出来,大晚上翻遍了整座城来找她?!
然而她怕得厉害,睫毛都重得抬不起来。
瞧见她这副样子,气也消了一半。
他一把接过车钥匙,将车门打开,然后推着她进了副驾驶,自己再去开车。
给她当司机,这还是第一次。
他咬了咬下颌,一言不发,径直朝市中心方向开去。
随着车子逐步开上高速,车速趋近于平缓,舒晚紧绷的神经才愈渐放松下来。
她看着窗外,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想睡睡不着,刚有那么一丝困意的时候又猛地惊醒过来。
等到了一品兰亭的地下车库,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如擂鼓筛锣,砰砰不已。
她没立刻开门下车,而是低声问道:“找了我多久?”
易辞洲挂上档,不咸不淡道:“你走了多久,我就找了多久。”
他不是个善于表达内心的人,也不会让她知道刚才找她的狼狈。
傍晚的时候,沈荷仓仓皇皇打来电话,说了半天才说道:“太、太……太太跑了……”
他面不改色,心底却一震,问道:“去哪了?”
沈荷支支吾吾道:“不、不知道,太、太没说,在、在、在您办公室里,拿、拿了一把车、车钥匙,就走了。”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明明知道自己最不在意的就是她,却偏偏满脑子都是她,连进行到一半的视频会议都开不下去了,直接撂下对面一众高管给封况,自己跑出来寻她。
打她的电话,打得通,却无人接听。
给她发微信,也石沉大海、杳无消息。
去了舒天邝的医院,就只有老人家一个人在那沉睡。
他又绕遍了蓝湾别墅、她喜欢去的茶餐厅、爱逛的商场,连邵梨家都去敲了好几遍。
结果人就跟蒸发了一样。
可就算蒸发了,还把自己的车给开走了。
这女人,
显然眼里已经没有他了。
他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找到她之后,好好折磨折磨她,摘掉她的助听器,让她在无声无息中承受他带来的痛苦。可等他在南沙湾找到她的时候,他又心如沉石安定下来。
看着她那双眼睛,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