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这副样子,沈荷赶紧给她拍了拍背,“还、还好吧太太?”
舒晚捂着胸口,难受地摆了摆手。
沈荷忽地想到了什么,扭头去看易辞洲的办公室,见大门紧闭,便压低了身子凑过来,问道:“太太,你、你、你是不是……?”
因为口吃,她断了很久都没说出下半句。
舒晚没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是什么?”
沈荷缓了缓,在她身上逡巡了一番,“……怀、怀孕了?”
闻言,舒晚眼神遽凝。
这些日子,易辞洲几乎每晚都要,她为了顺从他,从来不敢拒绝,而男人情到深处又怎么可能有任何措施。
怀孕,也只是时间问题。
舒晚认真看了一眼沈荷,镇定了许久才道:“不可能。”
她说完,放下碗筷就回了房。
舒晚打开床头柜,在里面掏摸出一盒小小的药片,拿出一片,兑水服下,又将药片放了回去。
她在床边略坐了一会儿,看着窗外夕阳西下,暮色凛然,便起身来到对面的工作室。
因为邵梨最近出了那些烦心事,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跟她约设计稿了。
工作室里清冷得很。
她将画架上的防尘布掀开。
那幅未完成的画依然裱在那里,回想起今天看的照片,舒晚不觉回忆起那个阳光下的男孩,空缺的面部似乎在一瞬间就有了脸。
她准备好笔和颜料。
在暮色晚霞中,把男孩的脸一笔一笔刻画出来。
回忆里,他话语温柔。
“你就是舒叔叔的女儿?”
“我看不懂手语。”
“你真的听不见啊?那我写给你看……”
她伸出手来,示意他:【你写,我看。】
那天下午,她的手心里写满了“易辞洲”……
最后一笔终于在那双眼睛上落下。
舒晚静静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从当初的相见,到后来的恋爱结婚,她才知道,居然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易辞洲变了,而是易边城变了。
多么讽刺呢。
画面干透之后,舒晚缓缓抚过男孩的脸,便又将防尘布盖上。
可能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再掀开了。
记忆,总要有个终结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