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像了。
他稍稍愣神,转瞬又觉得自己可笑。
自从舒晚失踪,他看谁都像那个聋女人。眼前这个人,单看下半张脸就明显不是,更不用再看她的眼睛了。
他停步冷嘲:“你身边还真是不缺女人。”
廖霍将舒晚揽进怀里,故作镇静地在她下巴上勾了勾,挡住了她下颌线上那条淡淡的疤痕,然后哂笑道:“至少我会珍惜,尤其是别人亲手送我的。”
这话要是再听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易辞洲阴沉地皱了皱眉,碍着现在艾瑞克在场,他不好跟他发作,便收不再理会,大步流星往里走去。
他的身影越来越远,舒晚的脚步也越来越快,直到走出餐厅大门,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刚才看到易辞洲的一瞬间,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德国待不了,那就去法国,法国不行,那就去奥地利,如果外国都不行,那就回国,这两年易辞洲应该已经把国内翻遍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廖霍让司机把车开过来,然而这个时候正下起了小雨,稍稍有些耽误。
舒晚忐忑不安地站在廖霍的身边,恨不得把头都埋进衣服里。
车开过来,廖霍将车门打开,帮她抵住门,扬头示意,“你先。”
他们现在正对着餐厅的大门,里面就是易辞洲,还有观察能力极强的付沉盯着,舒晚别说迈腿了,连脚都站不稳。
她哆嗦了一下,身体不稳,脚底一软,慌地扶住了车门。
廖霍赶紧搀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心。”
“谢谢……”舒晚颤道。
她踏上一只脚,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看到易辞洲之后被刺激到了,在上车前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
她刚做完这个动作,猛地就反应过来,这是她在易辞洲面前刻意挡住耳朵的动作!
只不过因为他的厌恶,这种刻意演变成了习惯,只要看到他,那种从骨子里生长出的条件反射就被激发出来了。
一刹那,她似乎感觉到餐厅玻璃窗里投射过来两束精芒的目光,她身形一震,不等对面的人有所反应就仓仓惶惶爬上了车。
门一关上,舒晚紧紧攥着廖霍的胳膊,几乎从喉咙眼里颤出声音,“他看到我了……”
廖霍凝视着她,视线从她惊惧的双眸缓缓转向她戴着助听器的耳朵。
他居然忘了!
这才是她最容易暴露的地方!
他愕然不语,沉默半秒后迅速拿出手机打电话订机票,“今晚的飞机,马上就走。”
而正如舒晚所料,餐厅里的人确确实实看到了。
原本易辞洲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眼熟,但是下半张脸对比起舒晚,少了些柔和,多了些娇媚,他以为是廖霍消遣所寻,便没在意。
但是等坐下来之后,他反复思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廖霍这个人,个性乖戾、阴晴不定。他愿意舍弃整个南沙湾夜总会交予旁人打理,自己却消失两年,连家都不回一趟,必然有什么他十分在意的事去做。
他不由地侧过脸看向窗外,一边跟艾瑞克侃侃而谈,一边注意着那个女人。
廖霍和那女人正在路边等车,他仔细打量着女人的身形,不管是走路姿态还是身量体格,都与舒晚极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