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辞洲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玩着手腕上的表,眼睫挡住了此刻所有的眼神,他语气略有失落,淡淡问道:“阿晚,在自己丈夫面前,不停地问别的男人,这就是你的态度?”
舒晚鼻尖一酸,攥紧了拳问道:“那你想我有什么态度?看到你扑过去祈求你的怜悯?还是抱着你的大腿让你再带我回那个金丝牢笼?”
他丢了她三年,却希望她重归于好。
这是犯贱,谁能做到?
易辞洲看着她,抿嘴不语,他拿出手机放在一边,播放起一段录音,自己则继续淡然喝茶。
舒晚一听,就知道是廖霍和廖鸿宴的声音。
——廖鸿宴:“易辞洲那边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你是要那个女人,还是守住内地73家商铺和16家酒店?”
——廖霍:“这两者根本不冲突!我就不信他的触手这么长,可以伸到香港来!”
——廖鸿宴:“他的触手是不长,但你别忘了他是谁的亲孙子!现在是易家和阮家联姻的节骨眼,这件事要是闹大,如果被人知道她还活着,要她命的你猜猜会是谁?”
舒晚不觉一颤,下意识地就去看易辞洲……
他却依然垂眸不语,淡定喝水。
——廖霍:“他都要订婚了,为什么不直接放手?这个女人当初是他自己不要的!”
——廖鸿宴:“他不要不代表你就能要!你搞搞清楚,这场联姻,只有他自己能搅黄,阮家闹不起来,这样才保得住那个女人!”
——廖霍:“爸,我把她带回香港,也能护她一辈子。”
——廖鸿宴:“但你觉得易辞洲会善罢甘休吗?你强行把人留在身边,他那种性格必定你死我活,我们在内地的大部分产业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垮,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你非要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痴线啊!”
冗长的沉默,
——廖鸿宴:“怎么不说话?”
——廖霍:“我做不到,我太喜欢她了……”
——廖鸿宴:“做不到也不行!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女人,你不还的话,我帮你还!”
对话至此戛然而止。
易辞洲收起手机,沉沉吸了一口气,深坐在沙发里,既不说话也不表态,就等着她的回应。
舒晚眼眶越来越红,强忍着的情绪也几乎濒临崩溃边缘。
她似乎知道了为什么廖霍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也知道了为什么她明明走进的是廖霍的酒店,迎接她的却是廖鸿宴和易辞洲。
廖霍在廖家和她之间,被迫选了廖家。
他现在可能连香港都出不去,哦不,估计连家门都出不去了。
呵呵……
呵呵呵呵……
多么大的一个鸿门宴啊!
摆得整整齐齐,每天好吃好喝伺候她,却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在她失去防备卸下包袱之后,慢慢地收紧,直到迎来猎食者。
这种没有硝烟的战争,往往一打响就有一方惨败而归。
虽然舒晚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胜算,但易辞洲肯定不是败的那一方。
她咬着下唇,眼中满是不屑的恨意,妄图反败为胜,“易辞洲,我不过才‘死’三年,你都要订婚了?”
虽不愿提及这个,但还是要面对,他抵了抵下颌,耐心道:“这是爷爷安排的,不是我的意思。”
舒晚冷嗤一声,撇过头去,“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好歹你把戏做足了,守了三年的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