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易辞洲终于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
易辞洲让开一条路,胡子拉碴的下巴显得毫无生气,“她在里面。”
邵梨屏气凝神,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走进来。
一进门,她就看见那个背影单薄消瘦的纸片人,正靠着窗户,双目无神地盯着外面的夜景。
邵梨满眼都是震惊和不解。
她走过去,低头看着这张陌生到几乎无法相认的脸,轻声道:“舒晚?”
舒晚顺着眼前的人影,缓缓抬头,然后淡淡开口道:“你是谁啊?”
眼睛,是熟悉的,
可是眼神,却无比冷漠,甚至看不出来一丝半毫的神采。
她的下半张脸,虽然完美得惊人,却已然面目全非,再不复从前那般温婉。
邵梨惊愕地张了张嘴,待看到她下巴边缘处那条淡淡的白色疤痕时,愤怒早就不能代替大脑所能思考的程度。
她站起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易辞洲面前,怒极之下,扬手重重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易辞洲!你他妈的真不是人啊!”
邵梨力气颇大,打得他差点没站稳。
付沉正欲上前,却被易辞洲抬手阻拦下,“不用,让她打。”
就算邵梨不打,他自己也想打。
可即使打了,又能怎样呢?
如果几个耳光就可以回到从前,那么他的脸早已千疮百孔。说实话,谁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扇了自己多少个耳光呢?
这记耳光,如同一个震天响的惊雷,忽地一下将舒晚的思绪给打了回来。
她恍惚一瞬,待看到面前几个人的时候,不由害怕地跳了起来,直接缩在了易辞洲的怀里。
她颤得厉害,几乎整个人都攀在了他的身上,“廖霍,我看到火光了,你带我走,我走不了,我的腿都摔断了啊……”
满目疮痍,不过如此。
什么叫断壁残垣,正如易辞洲此刻的心境。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当自己是廖霍,耐心地安抚着她,把她小心翼翼呵护在怀里,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火已经扑灭了……”
可舒晚依然镇定不下来,嗓子都是沙哑的,“他不要我了,我那么爱他,他却不要我了……”
易辞洲阖了阖眼,极尽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一声一声柔声道:“要你要你,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看着眼前这一幕,邵梨的眼睛都是疼的。
她是一早就看出廖霍对舒晚有情,但却没想到,这三年来,舒晚竟然一直跟着他,而且依赖到这种程度!
邵梨攥紧了拳,只觉得刚才那一巴掌过去,自己的手心都毫无知觉。
她心口怦怦跳,脑海中几番思忖,忽地恍悟过来,难以言喻地复杂一瞥,然后缓缓道:“易辞洲,她不会就是温夜吧?”
前不久,阮音闹出的风波可不小。
温夜这个名字,几乎一夜之间人尽皆知,能让两个财阀公子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让他们反目成仇,着实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