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何况谭卫翔怎么说也算他的远亲叔叔,你觉得他能为了我们这十几个员工还有你们这群年轻人,去得罪自己有实权管得了事的叔叔?”
“更何况这小谭总到底是真的来管理的,还是空降来镀金找点事干躺着领分红的,谁知道呢?”
……
这年轻男声有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某些角度又像是很认真,他像是不太信:“那万一他人不错,也很正义,看不惯谭卫翔那种要回扣的做派呢?”
核心老员工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就是天真,就算小谭总确实内心正义,那他那点资历,还能斗得过谭卫翔这种比他大了好几轮的老狐狸?”
他说到这儿,看向了顾雪涵:“所以与其找小谭总,我们还不如找顾律师来得快,毕竟顾律师的案子几乎就没有败诉的!”
大概因为他的夸赞,那个年轻的男生也看向了顾雪涵,他的目光不太避讳,大剌剌地就盯着顾雪涵的脸看,实际上不太礼貌,但顾雪涵看对方的年纪也就不会比顾衍大上几岁,外加在生产线上做操作工,恐怕学历家境方面也不会太好,社会经验算不上丰富也属于正常,她是不会和这种小男孩计较的。
只是顾雪涵没想到这男生还能语出惊人:“可她看着也很年轻,你们为什么信她不信小谭总啊?”
被人夸年轻对于一般女性来说都会高兴,但对顾雪涵则完全相反,她非常讨厌别人用她的年龄做文章,然后因为她的年轻就质疑她的专业能力。
她几乎有些动怒了,但最终还是克制了脾气,看了那男生一眼:“请不要把我和小谭总相提并论,因为如果他真的有能力也有魄力想要改变心然被谭卫翔把持的局面,至少在这个微妙的裁员案件里应该亲自出现调查。”
“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生愣了下,然后笑了,眼神的末梢带了点桀骜:“我叫文西。”
顾雪涵在赶来这里之前已经扫过了所有当事人的基本资料,她看向了对方:“这次涉及到的员工里,没有叫文西的。”
她这话一出,众人便有些警惕了,该不是谭卫翔找了人安插进来想探听他们的维权方案吧?
只是面对众人的戒备,文西本人却很放松,他耸了耸肩:“我确实不是当事人,我是代替我妈妈来的,你可以查到我妈妈的资料,她叫朱香玲,是这次被开生产线里负责保洁的。”
他这样一说,众人便松懈了下来:“你是朱姐的儿子啊?朱姐的病怎么样了?”
顾雪涵听了个大概,才知道这位负责保洁的大姐人很和善,为人热心,因此心然不少员工都和她很熟,只是朱香玲丈夫早早就去世了,她自己在半年前确诊了胃癌,一直断断续续在治疗,如今还惨遭裁员,家里情况也不好,如今不能亲自来维权沟通,让儿子代为来,恐怕是病情不允许。
只是……
只是顾雪涵打量了下这个文西,明明他确实穿着比较普通平价洗的发白的衬衫,牛仔裤甚至短了一截,一看就是过去没长高之前的裤子,鞋子也一看就很旧了,可顾雪涵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违和。
或许是因为文西长得太好了,因此总觉得他像是天生并不穿这些衣服的模样,明明家境不好父亲早亡母亲还重病,但顾雪涵总觉得文西看起来像是非常优渥的家境里才培养得出的男生。
但事实正相反,文西家里确实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