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他的背影,满脑门都是问号。
因为工作性质,她平时其实接触了非常多形形色色的人。
有打离婚官司打得头破血流的,有为了争家产在法院面前大打出手的,也有因为金钱纠纷在他们律所差点儿跳楼自杀的……
看得多了,她早就已经习惯去面对不同类型的客户,也能做到既富有同理心、又有策略性地去和这些人相处周旋。
但是俞也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他是真的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先不提他神秘得跟吸血鬼一样的生活模式,他总是很突然地出现,很突然地去做一些事,也因此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和他相处。
但很显然,她好像也不是非要拒绝他,也从心底里并不讨厌这样的他。
毕竟有一点很现实——他顶着这张脸,哪怕行事再诡异,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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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家里的门铃准时被人敲响了。
她从超市买了些喝的回来,这会儿刚将东西放进厨房的冰箱,便急急忙忙地跑出来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位手里提着好几袋保温袋的快递小哥,以及身形挺拔的俞也。
“……这么多?”
她低头看了眼那些保温袋,张着嘴看向俞也。
他示意快递小哥将保温袋递给自己,而后走进来,将那些保温袋都放在了客厅的餐桌上。
将快递小哥送走后,他淡声说:“不多。”
葛星宜沉默地看了一眼桌上垒起来的保温袋们:“……”
他点的这些,可能她得喊十个人来吃,才能勉强吃得完。
俞也这时自顾自地将保温袋一个个拆开,然后将餐厅包装完好的餐盒从里面一个个取出来。
她走近了一看,发现餐盒里装的竟然是不同菜系的食物:有寿司、有披萨、有意面、有牛排、还有烤鸭……
说真的,满汉全席也不过是如此!
而且一看这精致的餐盒,就能感觉到这家餐厅价格不菲,她注意了一眼标签,发现这餐厅的名字她还挺眼熟的。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同事们之前偶尔会谈论起的城中最火爆创意料理餐厅。据说位置很难预约,味道非常好,价格当然也十分不菲。
等俞也把餐盒全部摆好后,他拉开椅子对她说:“能麻烦你去拿下餐具吗?”
她点了点头,走进厨房的时候,甚至产生了一丝“怎么感觉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的错觉。
将刀叉、筷子和盘子都放在桌上摆好后,她又把刚放进冰箱里的饮料拿出来:“你要喝什么?如果这些里没有你喜欢的,我可以给你点别的。”
俞也扫了一眼,果断拿起了一瓶可乐:“我就喝这个。”
等葛星宜在餐桌边坐下后,她拿起筷子,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在用刀叉优雅而慢条斯理地切牛排的俞也,甚至产生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她和男人单独共进晚餐,已经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居然都有些记不清了。
但她只知道对象是那个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