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儿回房间里收拾东西。
自从婚后,这里的房间就让她上了锁,里面的一枕一被谁也不能动,她把枕头被子卷起来塞进衣柜,转身看见床单留着昨晚的痕迹,现在也来不及收拾了。
她把床单收起来叠好,放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打算等下次回来再处理。
东西收拾妥当,钟令儿出来把门上锁,随着谭谌以出门了。
赵峮看着夫妻俩走了,把心里那点感慨说了出来,“你瞧瞧,她怎么命这么好呢?有个检察长的亲爹不说,现在嫁人了,老公的条件也是一等一,长得帅,有钱,体贴,疼老婆……”
钟昭昭不以为然,“长得帅有什么用?刚才坐在我对面跟一尊神像似的,生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觉得吓人么?”
赵峮瞥她一眼,顿时就恨铁不成钢了,“瞧你那点出息!人都没搭理你,你自个儿就怕成那样了,你看看钟令儿,人家把神像拐回家了!”
钟昭昭依然不屑一顾,“那又怎么样?人前看着体贴疼老婆,你怎么知道他们关起门来会不会是另一番模样?”
赵峮推她脑门,“死丫头,自从钟令儿嫁出去以后你一天到晚跟我唱反调,你要气死我啊!”
钟昭昭有些不耐烦,“妈,是你一天到晚念念叨叨,我都怀疑是不是她嫁出去以后,你少了个怨怼的对象,所以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了!我有时候都有点想她了。”
赵峮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抹布就要抽过去,“你再说!”
钟昭昭抓起个包子咬着冲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准备上班去了。
钟昭昭读书的时候成绩一般,考了个普通大学,大学毕业后,在钟检察长的严格监督下,她终于成功考取了公务员,现在被安排在一个事业单位里上班。
每天背着个低调的名牌包上单位里插科打诨。
昨晚钟令儿休息不够,所以在车上睡了一路。
谭谌以和她相反,他的精神出奇地好,这就更让钟令儿疑心他是不是骨骼精奇了。
谭谌以依旧把车停在警所马路对面。
钟令儿下车前说:“对了,我昨天出警的时候碰见何太太了,她跟人起了冲突,还带着孩子,我到的时候那孩子后脑勺着地昏迷了,被送往市医院,应该是在你们科室。”
谭谌以说:“昨晚查房看见他了,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
钟令儿问:“我需不需要去看看他?”
谭谌以沉吟片刻,说:“你要是方便可以去探望一下,要是没时间就不用了,也就是住两天院观察观察。”
钟令儿准备推车门下车时,他忽然解开了安全带,欺身过来,摁住了她的颈子,吻了一下。
“我说过,你是我老婆,对我专心一点。”
他说完松开她,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她现在可以下车了。
钟令儿心想他自己不对这段婚姻交付感情,凭什么左右她内心的感情意向?
这是什么闻所未闻的要求?
她赌着气说:“我尽量吧。”
谭谌以抵达科室,交班查房以后开始上手术。今天安排的都是择期手术,上午这一台仍是他主刀,带了两个住院医,一男一女,作为一助二助。
女住院医就是陈旎嘉。
上午这一台比较轻松,手术室里甚至还能开两句玩笑。
跟谭谌以上过手术的医生护士都知道,谭医生工作时虽然严格,其实并不见得多严肃,手术过程中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话,有时候他甚至会跟着笑一笑。
但是今天谭医生的情绪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尤其是旁边距离谭谌以最近的那位一助的感受最为强烈,谭医生的低气压让他心里发毛,总怀疑是不是自己哪个步骤错了,或者是递错了哪支器械?
手术结束时已经过了正午,谭谌以下了医嘱才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