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念念婚宠 祖传折叶 2430 字 4个月前

师母王然瑜端着一大盘水果出来,面相和蔼,语气温柔地跟姜暖打过招呼,“老曾盼着你来,都好几年了,你这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都不跟我们联系,真的是。”

王然瑜说着说着便哽咽住,红了眼眶。她和曾孟华都是姜安的朋友,说准确一些,王然瑜与姜安是初恋关系,后来因为意见不合所以分开,之后她与曾孟华在一起。

也是因为这一层缘故,在过去两家之间少有往来。姜安选择从政,仕途顺风顺水,明面三人之间是离得越发的远了,不过私下接触照旧,经常绕到老曾家吃个饭什么的。

姜暖是头一回见王然瑜,觉得妇人生得柔美,年轻时也是一个美人。她对王然瑜并没有陌生人那般的抵触,有几分亲切,但没到眼红的地步,是以也想不明白王然瑜为什么就突然一副要哭的样子。

王然瑜激动不已地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姜暖往前走,扭过头解释,“老曾在书房下棋呢,我去把张华、刘明伟他们喊出来。”

房间里的学生也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一看他们有话说,便都礼貌地离开。

曾孟华从桌上找到一副黑框眼镜架在脸上。他依旧身材高大,面容上不在饱满,瘦的一张脸皮上沟壑纵横,老了不少,头发乌黑光亮,但两鬓发根处却露出短短的一截银白色,一看就是没染好。

跟记忆中的曾孟华相似又不相似,才短短七年,怎么衰老成了这副模样。姜暖心有悲切,鼻尖没由来的发酸,轻声说道:“曾老师,我来看您了。”

“是姜暖不是?”曾孟华拿下眼镜擦了擦,再戴回去,走近了几步,绷着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旋即又沉了下去,仿佛对她颇有不满。

“这都七年了,你一个人没有个音信啊,”曾孟华训斥道。

姜暖连忙赔笑讨好,“我这几年混得不太行,没好意思跟您联系,不过最近混起来了,跟您保证,以后常来看您和师母!”

“你这孩子,”听姜暖这么说,王然瑜眼眶更红,看着她小小瘦瘦的身影,便觉得她一个人肯定吃不好穿不好,满是疼惜。

“混得不好就更应该来找我们,我们都是你父亲的朋友,还能看着你在外面受欺负?”

没想到王然瑜也是父亲的朋友,自父亲出事后,没人敢说自己是姜安的朋友,避如蛇蝎,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姜暖都还清晰的记得那时淡薄冷漠的人情。

难怪王然瑜一见她就红了眼,姜暖抿嘴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提高了些,“没吃苦,阿姨你和叔叔不要担心我,都这么大人了,谁还敢欺负我呀?”

王然瑜见她故作欢颜,心中更是心疼的紧,跟姜安真是一个德行。

曾孟华语气沉重,在一旁缓缓说道,“听说你离开顾家去跟惠萍过生活,还退了学。我跟你妈妈打过电话,问你为什么不读书了?你妈妈说没钱。我跟你然瑜阿姨都想过办法,你高考分数不错,是该重点培养的人才,钱都不是问题。我们劝她送你回学校,不要耽误孩子。”

曾孟华想起过去的事,一口恶气足足憋了七年,整整七年啊。

“一年两年,我都没收到你的消息,托人查了各大高校的在校人员,也没你入学的消息。后来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去外地找惠萍,她一开始不肯让我们见你,我们闹的要报警了,她才跟我们说实话啊,她这个人啊,真是,真是,说是恶毒也不为过了。把你和姜安都害的惨。”

“孟华,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王然瑜扶住朝后倒的丈夫,手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不说了,不说了,提那些做什么,姜暖现在人回来就好了。”

在他们夫妻看来,惠萍不配当做姜暖的母亲。王然瑜知晓丈夫心口恶气憋了好几年,但惠萍终究是姜暖的生母,再提旧事,做女儿的难免感伤。

过去的记忆在脑中迅速缝合,她被送去外地继父家的事,惠萍女士经常在傍晚和早晨接电话,言语间与自己有关。

姜暖不懂事的问过‘是谁打来的,找我的吗’。便被惠萍女士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词都有,拖油瓶都算是小儿科了。

她曾想过,是不是顾爷爷相信自己是清白的了,是不是来接她回顾家了?

却独独没想过,是曾孟华夫妇的来电,劝说惠萍女士送自己去读书。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胸口五味杂陈,她紧绷着握拳的小手,眨去泪意,却还是眼眶热烫,心酸无匹。

如果今年依旧没参加同学会,如果没有来曾孟华家,她就不会知晓,在她迫切想要离开继父家中的时候,那些苦难的日子里,曾经有过另一种可能。

却被惠萍女士掐断了。

她差点杀了赌鬼继父,就和顾淮左动手将人打成了植物人一样,别无他路,只能跟着顾绝走。

“小暖别哭。”王然瑜松开丈夫,快步走到小姑娘身边,抽了几张纸在她脸上细细的擦拭,“别哭,今天你孟华叔生日,你又回来了,我们高兴还来不及,高兴的日子里不能哭。”

姜暖咬唇,她真的被惠萍女士的操作伤的体无完肤,窒息般的疼。她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女儿没了前途,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旁人伤她、误会她,她都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唯独惠萍女士是她的母亲,曾经抱着自己喊‘念念是妈妈的小宝贝’的母亲,为什么要这样!

王然瑜见她越哭越止不住,瞪了眼曾孟华,“你说说,大好日子里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七年了,你还提?小暖现在过得好就行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以后多来桃蹊园看阿姨和孟华叔,阿姨给你做拿手菜,不哭了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