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旁人,姜暖手一扬精准的接住了柳云慧的胳膊,掐着她的脉门,侧头望向被怒火焚烧出丑陋面孔的女人。
她依旧是那句话,“道歉。”
“不可能!”柳云慧面孔白一阵儿红一阵儿,性感的长裙包裹住雪白的胸口,剧烈的起伏跳动,一双大眼死死的瞪着姜暖,失了理智张口就来。
“你爸犯了事被枪决,你妈偷了人连夜改嫁,你还没成年就爬上了顾三爷的床,这些事朔津城里的人可都一清二楚,怎么,你是不是也要让他们跟你姜大小姐道歉?用不用跪着?”
姜暖晚上化了淡妆,比起日常的素颜添了几分气色,横眉扫眼中透着不容侵犯的坚决,抿着粉色的唇瓣,动作利落的甩了柳云慧两个耳光,末了将被打傻了的女人往旁边一推。
“你不道歉,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她冷着清透明艳的小脸,一身手工旗袍衬的她如玉如月,典雅温婉。
“姜暖你欺人太甚!”柳云慧尖叫着跌坐在地上,羞愤难忍,爬起来就要反击。
姜暖亦有气,说她就说她,拿她自己身上的事来揣测顾淮左的品行算什么?就在柳云慧靠近的时候,她再一扬手,动作又有狠,旁人基本上看不见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
柳云慧脸上再度添了五根鲜红的指印,旋即就被姜暖扯住了头发,她只能朝后仰着脖子喊疼。
顾竹西站在姜暖身侧,很难想象,念念姐从小动手能力就在苏青青身上得到了有效锻炼,为什么还会被三叔打骂欺负?
“姜暖,你闹够了没!”苏青青柔弱无依地站起身,长裙曳地,手扶着桌面才能勉力支撑住自己一般。
姜暖终于看向说话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嘴角,“你说你喜欢顾淮左,就是这么由着旁人诋毁他的?”
苏青青蹙眉,接过一旁小姐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再看向在姜暖手底下吃了亏的柳云慧,柔声说道:“你先松手,今天是顾阿姨生日,你出手打了客人,这像什么样子?”
姜暖自知自己不应该和柳云慧动手,但她也做不到像个哑巴一样听人议论顾淮左。
此刻,她丝毫没被苏青青言语带偏,唇边笑意越发嘲讽,有了几分顾淮左的味道。
她淡笑着说:“你对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你,你懂什么。”苏青青最容不得旁人质疑自己对顾淮左的爱,特别是姜暖。她恶狠狠的盯着门口清艳美丽的女人,这身旗袍明明应该是是她的,今晚明明应该是自己坐在淮左哥哥身边的,姜暖这样的人怎么不去死!
“我比谁都不想看见淮左哥哥这样,不想听见旁人说他半点不好,可是,”苏青青说着说着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悲苦的语气充满了决绝的痛苦,“可是,姜暖,是你把他拉下神坛的,该道歉的人不是慧慧,是你自己呀,你还要发疯到什么时候?”
若说之前没有话能刺入姜暖千疮百孔的心脏,苏青青后半句话,不管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她都成功了。自诩听过数不清的脏话咒骂的姜暖,只觉得一把利刃划过来,破开心脏外坚硬的外表,捅进了里面,钻心窝子的疼。
她松开手,将柳云慧推开。勉力维持着面上的情绪,朝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时便退不动了。
从后搭上来一只手,指骨分明,又细又长的手指按在她纤薄的肩上,背靠着男人宽阔的胸膛。
“我几时走上神坛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声音很冷,和冰镇过的酒一样,带着天寒地冻的凉意。
原本应该在正厅的男人出现在了这里,里面几人不可置信地望向门口,男人西裤下的腿修长笔直,衬衫一丝不苟的扣到了最上面的珠扣,劲瘦的腰身被皮带束成漂亮的线,地上投出颀长的身影。他五官就在灯下,清隽寡淡,一排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黑色的瞳孔,疏离冷清的比这时节的冰雪还要凉下几分。
这些大小姐们面面相觑,万分尴尬,不确定顾淮左听了多久,极力回想各自说的话,有没有得罪他的地方。
苏青青定睛望向他,满目伤心。
“呵。”他实在是觉得好笑,走上神坛?舌尖顶着上颚扫了一圈,漫不经心的语气,嘴角若有似无的嘲意,“是在地上趴久了,学不会抬起头看人了吗?”
趴在地上的人,看谁都是站在神坛、高不可攀。
他说完,房间里的女人们脸色一红一白,精美的妆容都掩不住皮下的难堪。
顾竹西听后笑了,深知姜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她打趣了句,“怎么都哑巴了,哥哥来之前,你们一个两个不都能说会道的吗,聊起我顾家的事一套一套的,点名道姓的辱骂我哥,继续说呀,他听着。”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跟顾淮左、顾竹西问好。
顾竹西身量高挑纤细,虽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女,稚嫩的面部轮廓却丝毫不妨碍顾家人护短的天性。
站着苏青青旁边的女人火急火燎地跳出来解释,“顾少爷您千万不要误会,是顾小姐您听错了,我们怎么敢议论您的家事,更不可能去议论顾少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