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以前一样。
短暂几秒后。
这披着一身光芒的人,在光芒万丈里,缓缓起了身。
通往舞台的路,也被灯光照的清晰明朗。
相隔的距离随他的步伐,不断被拉近。
走在众目睽睽里,曾忆昔一脸旁若无人的坦然,像红毯的熟客。
他穿了件衣料硬挺的墨色四袋工装夹克,廓形和肩部弧度很流畅。衣襟是敞着的,金属质感的拉链头随步伐动作晃动。
装扮跟庄重扯不上边,却很合衬他。
七八分成熟间,还留存一二分昨日少年的影子。
隔着一层厚重的红毯,那由远及近的足音并不似踩在光滑的大理石上一般铿锵。
她却仿佛听见,那如枯枝败叶一般干透的过往,在他足底咯吱咯吱地作响。
似水流年仿佛在她十指间漫淌而过。
她指尖不自觉地贴向衣角,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不露痕迹地轻轻颤了颤。
虽是高中同学,还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在当年那些喜欢乱点鸳鸯谱的同学那里,他们的关系好像还有些不一般……
但这些都是表象。
彼时,曾忆昔已经拾阶走上舞台。
离她不过是几步之遥,中间隔着三四个人。
江月稠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并没看她。
她捏了下手指,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主持人没有念及她的名字,只是报了一串乱码。
再一想,刚刚的对视,曾忆昔神情平静的几近淡漠。
看上去,应该是想不起来有她这么个人了?
或许可以再乐观主义一点,也许是她现在外貌变化太大,所以他没认出来。
后来也见过几位老同学,好些人跟她说过“认不出来你”这种话。
还记得曾忆昔当年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是在开学后的第四天。
在卫生间门口。
他看她往女卫生间那边走时,甚是好心地提醒了句——
“走反了”。
她脚步一顿,抬头看到卫生间上的标志,人物是穿裙子的。
一旁还有一个大大的“女”字,字体还是粉色。
她想了想,不是很确信地问:“你是跟我说话吗?”
曾忆昔:“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