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曾忆昔否定了让她的假设, 她也可以借着喝多的借口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喝多了嘛, 醒来啥都忘了, 揣着明白装装糊涂, 日子还是能照常往下过。
曾忆昔的语气总是这么的不大正经,即使是那句“喜欢死喽”也是半假半真。
她向来不是个游戏人间的人, 一直都过的都还挺循规蹈矩,对人对事的态度也比较认真, 在学生时代也养出了一点刻苦钻研的劲头。所以听完曾忆昔的口头回答后,她依旧不那么确信, 所以又试探着戳了戳他脸颊。
曾忆昔刚捏她脸, 她也不能被白占了便宜,“酒壮怂人胆”这话倒是确实诚不欺我。要是滴酒不碰的状态,她哪敢如此大胆。
在戳曾忆昔的酒窝时, 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 反而是一副任君采撷的纵容姿态。
语言或许如清晨的霜露一样苍白, 但经过这一番动作试探后,江月稠终于确证了她的假设。
这个验证比今晚的酒还上头、还刺激。
车窗外没有几盏灯,冷风吹着一张被遗弃的广告单跌跌撞撞地飘。
引得她的思绪也跟着东飘西荡。
直到曾忆昔开口:“你这疤还没消掉呢。”
江月稠才发现自己的的手,还被扣在他的掌心里。
循着声, 她去看曾忆昔。而彼时,曾忆昔正低着眼睫,在看她右手食指上的那道细窄的疤。
那道疤痕在她的指腹上,深褐色的一小块,嵌在了血肉里,长成了一体的模样。
这是高二时弄的。
那日和章启明吵完架后,她有些心不在焉,在开水房里打水时,一个不留神把水杯打碎在地。拾起碎片的时候,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回到教室后,曾忆昔不知从哪儿弄了个创可贴,顺着桌面推给她。
曾忆昔的指腹划过那道,声音很淡地说了句:“消不掉吗?那我当时应该下手再狠点。”
江月稠微微一怔,不太明白他什么意思。想知道,微张着唇,“啊”了声。
曾忆昔抬眼看她,“被章启明欺负成那样为什么不说?”
一时间,江月稠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说来就来的脾气,有些不明所以。
曾忆昔松开了她的手,但身子朝她这边靠。
男人气息凌冽嚣张,带着几分侵略感。
江月稠不由自主地往一边回避,给他让渡空间。
曾忆昔看了她一眼,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他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他抬起臂,伸手到她眼前,五指微张,“这几?”
江月稠:“……”
下一秒,她慢慢合上眼。
感觉快露馅了,她选择装睡。
看她阖着眼皮,曾忆昔嘴角抽了抽。
伸手扯过一侧的安全带给她系上,松手时又看了她一眼,一时忍不住,再次薅了她头发。
对这动作感受的无比清晰江月稠:“……”
靠在椅背上,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曾忆昔在高二时和章启明打过一架。
后面俩人都被拉到广播台宣读他们的检讨书。每个班级都装着一个广播,全校的人都能听得见他们口不对心的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