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回理智,作为未来有一线希望成为一流漫画家的她,不该失去一份宝贵的人生体验。
到老了,连吹嘘的资历都没有。
曾忆昔走过来时,捎过来一阵轻风。
想到那年,少年落座在她身旁时,也总是带来一片风。
她每每坐的端庄笔直,对身旁的曾忆昔不掷一个眼神,却总是很清楚地知晓他的每一次到来。
曾忆昔低眸,想仔细看她:“你怎么了?”
江月稠仰着脸看他,只看着,没回话。
这一刻,站她跟前的人还不知道她的念头,她想要拥抱他身后的光,也想拥抱被光所照的他。
“不舒服?”曾忆昔试探着伸过手,贴着她额头,有点怕她受凉感冒发烧。
不过还好,额头并不烫。
又一次没回避他的亲密举动。
江月稠垂下头,有几分紧张,她不自觉地抠了抠手指,喊了声他名字:“曾忆昔。”
“嗯?”曾忆昔继续打量她,“怎么了?”
“我蛮穷的。”江月稠咬了咬唇,“你知道吗?”
曾忆昔愣了愣,须臾,他笑出了声。
细细沉沉的笑声如小雨落街,江月稠听在耳里,心里毛毛躁躁。
听他的笑声,就知道曾忆昔压根没搞清楚重点,所以只好把这个她比较介意的重点画出来,也想把现实剖开在他眼前,让他先看仔细,再想要不要和她继续往下发展。
“你女朋友是个穷鬼,我想跟你说的是这个。”她语气有些一本正经。
看她煞有介事,曾忆昔抬手虚掩遮唇,笑意跟着被挡去,他清了清嗓,沉着声说:“可我怎么觉得你是个富婆?”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江月稠也怔了怔。
仔细想想,她也不是没有机会成为富婆,貌似比中彩票的概率还大点。
不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想给曾忆昔画大饼,“是听说我家的老房子可能会拆,但没个十年八载怕是拆不掉,所以我要成为富婆应该是挺久之后的事情了。”
这回是曾忆昔喊她名字:“江月稠。”
她哼了声:“嗯?”
“我是说,”曾忆昔从裤袋里拿出手,揉弄昨夜被他亲自吹干的长发,“你灵魂富有。”
他说话没那么正经,此时这句话,却也不吊儿郎当。
江月稠又怔住。
她知道一句话叫: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据说是王小波先生说的。
四目相对,她忍不住问:“怎么就灵魂富有了?”
曾忆昔笑了声:“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同学得了白血病,班上组织捐款。”
江月稠不太费劲地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那还是她小学同班同学。
“我还以为你把自己卖了。”想到她捐的数额,曾忆昔敛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