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之前王睿斌说的话,用正常人的思维还真的是不能理解。
过了很久,王睿斌淡淡开了口:“那你还帮我?”
江月稠偏过脸去看他。斌子明显是长的像他爸。王家成年轻时候长的还不错,也花言巧语会说好听的,把赵芬萍迷得晕头转向,她不顾王家成一无所有,要死要活要跟他在一起。最后发现是个坑。
“她是她,你是你。”江月稠说。
她想到刘小梅说过的,“王家成是王家成,赵芬萍是赵芬萍,那俩孩子是那俩孩子,大人的事跟小孩有什么关系?”
那是一个邻居跟王家成吵架,两方都是污言秽语,也不管有没有小孩,连着王谨惠和王睿斌也一起骂。
刘小梅出来说了一句。
但其实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不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
孩子会潜移默化的受影响。如果把孩子比作一张白纸,那落笔的第一道颜色就是父母给图的,甚至这幅画的底色就是父母泼下来的颜料。
对于原生家庭不幸的人来说,那像个逃不开的魔爪。也许要把自己扎的鲜血淋漓,才能有获得新生的机会吧。要么,要遇到所谓的贵人,狠狠地拉一把才行。但贵人来的时候,那一颗蒙了许多尘的眼又是否能分得清呢,他们可能也会把人推的很远很远。
“你……恨她吗?”王睿斌有点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他其实想问的更多,但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江月稠笑了笑:“没恨。”
这一刻,她已经释怀了。
也许是因为她见证过王谨惠不幸的过去,也或许她现在生活的挺好。
还因为她知道,恨没爱重要。
王谨惠已经是过去的事,她们未来不会再有交集。这个人在她的人生里,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路上就想联系曾忆昔,但想着一旁还有个小孩,江月稠还是一路忍着,直到来到了宾馆。
她洗漱完,就拿起手机给曾忆昔打电话。
可电话没打通,曾忆昔手机关机。
她半坐在床上,看着屏幕发呆,猜测他是没电还是欠费,一时半会睡不着,刷开朋友圈看了眼。
这才看到,刘小梅刚刚转发了一条养生知识在朋友圈。
她笑了笑,随手点个赞,然后给刘小梅打了个电话。知道她还没睡。
电话里,刘小梅告诉她,住在顶楼的那个爱养花的古怪老头今早去世了。
听到消息,江月稠有些震惊,她今年过年的时候还看到那老头搬了一盆红杜鹃回来,当时明明还精神抖索来着。
刘小梅说了句:“世事无常啊。”
一时之间,江月稠又想到了王谨惠。
当时骂王家成最狠说他俩孩子没出息的是这老头,后来王谨惠高考没考好,只上了一所普本。赵芬萍觉得这大学不如不念,出来主持公道的也是这老头。
老头说:“好歹也是个本科,出来后挣的不比去厂里打工挣的多?将来不就能多孝敬你点?”
不知道赵芬萍那时说的是气话,还是被这一番颇有经济学家风范的发言打动了,最后同意让王谨惠上了大学。
巷子里住的都是底层人,他们的生活琐碎平庸,每天都在鸡毛蒜皮、柴米油盐里斤斤计较。生活不缺少恶意,却也充斥着朴素的正义。他们时而脆弱,但有时却又有着几乎野蛮的韧性。
她和这位住在顶楼的古怪老头所言不多,小时候还会嘴甜的问两句好,但这老头喜欢骂人,有时候天气不好,就见他骂骂咧咧。所以现在,也就迎面相遇的时候,她避无可避,会出于礼貌打个招呼。
想到这老头以前还送了盆小花给她,她有些难受,也许平时该跟这老人家说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