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注意到她的表情,并不好看。哪个姑娘听到人这么说,心里会好受呢。
何况江月稠还是这么一个心气高的女孩,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忧心,所以那天也跟沈邻溪和曾繁清说了,让他们当面别提那些东西。
这回全给沈慕溪抖落了出来……
江月稠挣了两下,没把他挣开,反而叫他扣的更紧了些。
这里人还是挺多的,来来往往的看着他俩。江月稠有些不好意思,压着声嗓:“有什么话,我们待会说可以吗?”
“不行。”曾忆昔心慌的厉害,他现在就要把事情说开。他从没那样想过,从来没有。
“可我现在……”江月稠有些为难,“想去个卫生间。”
“……”
在卫生间里,江月稠又磨蹭了一会儿。
盥洗池边,她挤了点洗手液,一边搓手,一边想着……其实,曾忆昔小姨没说错什么。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不是吗?那姑娘的家境不错,书香门第的,是挺好的啊。
曾忆昔的电话就这么打来了。
“你好了吗?”他的声音有些焦躁。
“……快了。”
“再不好,我就要进来了。”曾忆昔说。
“……”这可是女卫生间!
江月稠赶紧抽了张纸,把手擦干,然后出了门。曾忆昔就站在不远处,看到她来,伸手一把将人拽过去,死死抱住。
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肩颈,身体和她贴的很紧,体温也渡了进来。
“江月稠,你不许离开我。”语气不知是霸道还是在撒娇。
“……”
“你都把我睡了,你得负责到底。”
……这是说的什么话?!
“做人不能太渣。”近乎是蛮横不讲理了。
“曾忆昔……”江月稠忍不住想挣,他力道愈加收紧。
怎么可能会松开。
这是他从很早之前,就喜欢的姑娘。
他们坐在一张桌前,相处过无数个晨昏。他眼睛一闭上,至今都能想到她两眼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清冷样儿,她抱着课本走在星空下那孤孤单单却又透着坚毅的背影,还有在国旗下面对滔滔不绝的领导,她还偷偷摸摸地撇撇嘴抠抠手,有几分不耐烦……
那么多的细节,他至今都能想起来。
“你是有本事,我被你吃的死死的。”曾忆昔低着眼眸,几乎是自嘲,“江月稠,你不可以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把我甩了。”
“我没有啊。”江月稠忍不住辩驳。
“……什么?”
“我没有想离开你。”她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
再听一遍,发现自己没有听岔,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刀,终于稍稍偏开了些。
可后背,早已是一层汗。
快把他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