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要不要帮你报警?”
孟巧珍没有说话。
他想掐死她。
他刚刚是真的想掐死她。
因为她碰了他的逆鳞。
哈哈哈,身上的痛哪里及心里痛的万分之一。
孟巧珍扯着唇似嘲似悲地笑着,眼泪却不受克制地晃动出来,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是真的很可悲。
病房里,陆妈妈还在昏迷。
这次是直接疼晕了过去的。
陆林野坐在床边,双手握着陆妈妈的手。
陆妈妈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吃下什么饭了,人更瘦了,浑身上下仿佛就剩一层干枯的皮在包着骨头,她手掌上有很多粗糙的老茧,手背上更是刻着众多沟壑裂痕,曾经岁月对她的磋磨,在这一双手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陆林野握着陆妈妈的手,轻轻地靠在自己的额头上。
他这几天一直在找新的医院,现在已经联系到了外省一家比较有名的肿瘤医院,他本来准备今天就带着陆妈妈过去。
目前的计划就是换肝,如果手术成功,后期再调养好的话,再拖个十来年也未必不可能。
这是最好的结果。
他也只信这个结果。
一切都会好的。
不论是什么,只要熬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陆林野最终把去外省的时间推迟了半天,然后立刻开车去了溪海。
他不知道这次要离开多久,就让他自私一下,再看一眼她。
看一眼就好。
溪海还在下雨。
这个季节就这一点最烦人,昨天天气预报今天是阴转多云,结果从上午就开始下小雨,一直下个没完没了,阳台的衣服晒个两天都还是湿潮潮的味道。
关键还热,像是要闷着大暴雨。
因为外面刮风又下着雨,所有的窗户都关着,屋里不开空调就像刚揭盖的馒头笼,热气腾腾的。
客厅里没有空调,孙小光不知道从哪捣鼓出一个旧电风扇,洗洗刷刷半天,插上电,扇片转动,总算吹出了热烘烘的风。
他掀起衣服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擦来擦去,衣服全是水印子,便直接脱下来,挂在脖子上,半蹲在风扇前问着门口边的解遇:“哥,跟你说的那个换房子的事,有没有帮我看看?”
解遇低着头在手机上不知道来回刷着什么,看起来也挺热的,额角的头发都被汗给濡湿透了,脖子上和衣领口边,也都是水滋滋的,还有汗珠正顺着额头滚落在乌黑的眉峰上,他伸手刮了一下,没理孙小光的话。
孙小光走过来,上半身光着,裤腰松松垮垮地挂着,身材虽说比不过解遇,那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从胳膊到腰,全是硬梆梆的紧实感,再加这汗流浃背的样子,别提多有男人味了。
按照他那不着调的性子,要不是顾着这是合租的房子,合租的另一位又是姜遥浅,他估计早把裤子扒下来,光穿个裤衩来回晃荡了。
尤其今天这天气真是他么见了鬼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