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懂他说的“之后”,脸倏地红透,小声嘀咕:“哪次拗得过你?”
他这人偏有这样的魔力,仅仅对话几句,都是浮想联翩、风花雪月,还没开始,就已经缠绵进入那意境之中。
洗完澡,衣服也换好,蒋星迟迟不肯出来。张雪齐两次叩门,等来的都是她说“过一会儿”。第三次,他直接转动两下门把,惊得她捂住胸口,羞着脸一动不动。
他的声音在门外:“你是不是想在浴室?是的话,我直接撬门进去。”
“我……不太好意思。”她弱弱请求,“要不你还是帮我拿睡衣来吧,挂在门口就行。”
他静了一瞬:“在哪?”
“最左边柜子里,拿粉红色那套,厚一点的。”
脚步声远去,没多久,又逐渐靠近,人影映在门上。张雪齐轻叹:“穿好了就出来,别着凉。”
蒋星瞄了眼镜子里的人,浴霸暖光下都可见面颊泛红。明明自己在家试穿的时候,觉得挺正常,怎么想到一会儿要给张雪齐看后,纯欲风的学生气全然变了味,没有“纯”,只有“欲”……
门上已不见人影。
她朝左扭转门把,由内向外探出一只手,摸到挂在门上的袋子。半张脸露出,视线突然一晃,吓得手里的东西直接坠地。
张雪齐不在门口,却站在距离浴室三米外的水池边,漆黑的瞳仁像把钩子,被他盯住后,便如手脚被捆绑、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足足对视十秒。
“过来。”他轻声开口。
蒋星羞得迈不开腿。
“要么我进浴室。”
她立刻从门后绕出来。
张雪齐神色温柔,做出牵手的姿势。蒋星刚碰到他指尖,他猛地朝前一拽把她扯进怀里,从后环扣住她抵在水池边上,捏着下巴让她抬头。
镜子里,一只撕掉羊皮的狼,和一只被狼咬住喉管的羊。
“你自己看看。”他的唇含住她的耳珠,眼睛直勾勾盯着镜中的她,“蒋星星,你对我太没警惕心了,如果我是一个有耐心的坏人,我为你做的这些,不过是我织的网,等着你一步一步靠近我,跌入我的糖衣陷阱里。”
“然后呢?”
她觉得镜子里的张雪齐,不像他,不敢对视,只能偏头去找那双看着她,永远有柔情意的眼,小心翼翼地问:“然后我们就结婚,对吗?”
他没有说话。
蒋星察觉出他的变化,从他贴紧她的那刻起,他的身体、气息,甚至灵魂,都变了。在这个严丝合缝的怀抱里转了圈,直视他时,她能看见一片黑中沸腾的火光。
“如果你是坏人,我的人生可能就结束了。但你不是,你是张雪齐。”蒋星仰头弯眸,手搭上他的肩膀,“这张网缠住的不只是我,还有你,就让我们缠缠绵绵一辈子吧。”
永远用纯然的柔情,狡黠的性感,攻破他的蒋星。
张雪齐忽地笑了。眼中燎原的火,被清润的水取代。
不疾不徐,流淌着温柔。
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左三次,右三次,听见他压抑着声:“看着我。”蒋星睁眼,被他抱上洗衣机。如同眼睛上的吻一样,他密密地亲她的脸,湿漉有声,她窘地笑了:“张雪齐,你好像道格,喜欢一个人,就喜欢舔她的脸。”
“谁让你穿成这样。”
“不好看吗?”她观察他的反应,“她们都说,男人逃不了这挂。”
微微吞咽的声音。
蒋星的目光下意识去看他的喉结,心跳顿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