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浅说着,开始收拾东西,背着包往外走,她看了一眼时间。
下午六点半,正是拥堵的时候。
这会儿车流和人流量都挺大的,感觉走在路上寸步难行。
医院又在老城区,这边的主干道就只有双车道,路边还栽种着那些百年老树。
她刚从门诊大厅出来,低着头理衣服,和一个人擦肩而过,纪浅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嗯…?
是那个很奇怪的男人。
他怎么又在?而且看着脚步很快,直接往急诊那边去了。
这人平时都是低着头走路的,所以容易撞到人,但是今天直接抬起头来走得很有气势。
纪浅感觉不对劲,猛地一回头。
她拉了拉自己的包带,又跟着那个人身后,出声道:“你好?”
那人似是没听到。
纪浅又唤了一声:“请您稍等一下。”
他的脚步才微微停了片刻,侧身,语气有些颤:“你好。”
“刚才跟您擦肩而过的时候,您有东西落了,我帮你捡起来了。”纪浅偏头看着他。
“我没有掉东西。”男人的声音冷漠。
“可是这是您经过的时候落下的呀。”纪浅从衣兜里摸出一枚硬币。
……还好,上次程予掷完硬币还是还给她了。
男人没回答,纪浅又问了一次:“这一块硬币不是你的吗?”
他的手一直揣在裤兜里不肯拿出来。
纪浅看着他,明显感觉他的神色开始有些慌乱了。
“不是。”男人回答,“我先走了。”
“但的确是您路过掉的,可能你忘记啦。”纪浅挑了挑眉,“要不还是你拿着吧?”
纪浅说完,又跟他对视了好几秒,余光扫到男人的手有些颤着,却始终不愿意拿出来。
但他也有些耐不住纪浅这样的眼神注视。
过了整整十几秒,僵持不下。
“那我拿着吧…”男人终于松了口,伸出了左手,但右手依旧死死地揣在裤兜里。
他接过纪浅递来的一块钱硬币。
纪浅眯了眯眼,心跳也很快,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要镇定:“不好意思先生,您是右手这边不太舒服吗?挂号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已经急眼了。
冲着她大吼:“你有完没完!你们医院都是你这种神经病一样的医生吗?”
“先生,请你情绪这么不要激动…”纪浅说,“我只是觉得您可能不太舒服,礼貌询问,如果打扰您了很抱歉。”
“我哪儿不舒服!?我哪儿哪儿都好得很!”
男人情绪一激动,右手也抽了出来,跟随着掉落的东西再地上咣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