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下来。
二人都因为对方的话, 陷入沉默。
裴恬揪着自己右手的纱布, 脑子飞快转了转。
如果说不能。
那陆池舟难不成还亲自帮她吗。
妈耶。
这也太…涩了吧。
裴恬脸红了红, 她讷讷摇头,“我自己可以。”
陆池舟看着她, 喉结滚动, 轻点了点头。
“你先去洗。”他别过脸, 嗓音沙哑, “有事喊我。”
裴恬从许之漓带过来的小行李箱里摸出睡衣。
她来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晚,所以带的睡衣,也很随意。
一条烟粉色真丝质睡裙。
领口不大不小, 长度垂到膝盖。唯一的问题便是,它是吊带的。
裴恬默默拿着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她伤的是左手。洗头不方便,洗澡倒还好,只要小心点,便可以不触碰到伤处。
本来一切都还顺利。
但到扣内衣时,犯了难。包着厚重纱布的手根本伸不到背后。
哪怕够到了,也没办法扣起来。
扣到最后,裴恬暴躁起来,连额角都沁出了薄汗。
气愤之下,她直接套上了睡裙。
目光对上镜中的自己时,裴恬愣住。她手指勾了勾睡裙细细的肩带,捂住逐渐发烫的脸。
这样子出去,十张嘴也说不清。
陆池舟该不会以为她蓄意勾引吧。
裴恬放下长发。
这样子,是不是好一点。
她抬眸看着镜子。
长长的黑卷发从锁骨往下蔓延,挡住起伏的雪白弧度,和肌肤的颜色形成浓烈对比。
这样,好像又有种欲语还休的勾引味道。
许是她在磨蹭的时间太久,浴室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裴恬忙偏过头,看见磨砂玻璃门外透出男人颀长的身体,伴随着陆池舟低沉的声音,“恬恬,好了吗?”
“好,好了。”裴恬回答,“马上出来。”
说完,她一咬下唇,伸出白皙的手臂就转开了门。
陆池舟正站在门外,半耷拉着眼皮,有些懒散地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