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要找对象,也得谈个门当户对的吧。”
姜暮柔铺垫了好半天总算切入正题了,焦头烂额得很:“你身边那么多优秀,家世又好的女孩子你不要,你偏偏去喜欢一个酒吧女?她整天在那么混乱的环境下工作,得脏成什么样儿了。都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了,她就是看你年纪小好骗,先是骗你感情,然后骗钱骗房子,这种女人妈妈见多了,没一个好东西。”
“先不说她私生活的事儿,就说她的素质,简直差到极致!有人生没人养。”姜暮柔的气愤越来越压不住,向乔寄月抱怨道:“你知不知道,她今天还推我,差点儿把我从楼上推下去!你看看,多野蛮多可怕,简直就是下水道里的臭虫”
“妈。”
姜暮柔嘴里的话太难听,一口一个酒吧女,又是诋毁又是侮辱。
乔寄月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出声打断:“是您先砸了她的吉他。”
“你现在为了一个酒吧女不分青红皂白了是吗?!”
此刻他们正在姜暮柔的房间,房门紧闭着,姜暮柔便也无所顾忌,抬高了音量怒不可竭的呵斥着:“我养了你十八年,倒比不过一个才出现几天的酒吧女了?她可真有本事啊,把你迷得团团转,连美国都不想去了,现在连妈都不想要了?!”
姜暮柔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温婉优雅,此刻早已气得面目全非,她的嗓音尖锐刺耳,命令道:“我告诉你,乔寄月,邮件我已经替你回复了,你该上学上学该出国出国,趁早把你那点心思给我收拾干净!”
乔寄月对姜暮柔的歇斯底里视而不见,沉吟几秒后,他沉声问:“她离职的事,是您做的?”
“就她那种垃圾?配让我动手?”姜暮柔不屑的冷笑:“离职了?原来她也要脸啊,知道干这行下贱。”
字里行间满是刺。
鄙夷、嘲讽,盛气凌人。
乔寄月垂在两侧的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原本被他压制着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不受控的沸腾高涨起来。
漆黑的眸晦暗如礁,眼神淡漠,却又暗藏浓烈硝烟。
缄默须臾,他张唇,不紧不慢说:“是我配不上她。您应该清楚吧,毕竟我是个见不了光的私生子。”
姜暮柔愣住,错愕的瞪着他。
几秒过后她反应过来,眼睛里跳动着愤怒的火光,她火冒三丈,说:“你真是不可理喻!满口胡言!我看你被那个狐狸精迷惑得已经神志不清了!越来越糊涂,是不是哪天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现在最该干什么了!”
乔寄月的目光幽沉,嗓音淡得毫无起伏:“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
停顿片刻,这才又一字一句缓慢开口:“我是您的棋子。”
姜暮柔所有的愤怒全然扼住,面容一僵,那一瞬,目光错综交杂,划过一丝惊慌和心虚,最后又转变成心痛和失望。
她的大脑根本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胳膊已经先行一步抬了起来。
“啪”的一声。
重重一巴掌落在了乔寄月的脸上。
乔寄月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动手。打在他的脸上,同时也疼在她的心上,不过更多的是手足无措。
姜暮柔知道乔寄月一直都是个温润的人,对她也尊敬有礼。他们母子相依为命,他从没有辜负过她的期望,什么事都做到最好,所有人都羡慕她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儿子。
事实证明,乔寄月也的确满足了姜暮柔所有的胜负欲和虚荣心。
可姜暮柔知道,乔寄月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对她持有亲疏有别的态度,不会像别的小孩子那样向她撒娇讨礼物。
外人看来乔寄月听话懂事,让姜暮柔省心省力,实际上只有姜暮柔自己清楚,他们没有母子之间该有的亲近。就好像永远都隔了一层薄膜,捅不破拿不走。
她以为可能是乔寄月的性格本是如此安静内敛,不善表达。
可如今才后知后觉,她从来都不了解她的儿子。她不知道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更加看不透他真实的一面是什么模样。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