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濯枝 咬枝绿 1897 字 3个月前

从微博退出来,程濯不得不提醒他:“就你现在这个热度,怎么出门?”

还喝酒?再多条新闻?

“早就想好了,去老城区,就十四中附近那家大排档,现在学生都在晚自习,哦,那家大排档你洁癖从来没去过,走吧,带你找回丢失的青春。”

“喊沈思源么?”程濯不太擅长安慰人,万一徐格到时候喝上头,要大吐苦水,他十有八九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恋情受创且不提,发小情意也要跟着遭殃。

徐格忽的笑了,又无语道:“我真的服你,目下无尘的程公子,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微博,客人误伤客人误伤!”

程濯看到了,但没有点开图细瞧,哦,原来误伤的是沈思源。

“他?”

徐格应着:“昂。”

程濯适时练习一下同理心,关切道:“伤到哪儿了?”

“小拇指割了个一厘米的口子,人已经住院了,他自己要求的,老子还给他开了病房。”

“……”

程濯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只觉得魔幻,低低应了声。

“位置发你了。”

有人就爱搞忆往昔那套。

烟熏火燎的大排档,半露天的灶口,重油重料呛出半条街的烧烤味,塑料的白桌红椅,程濯第一次坐。

徐格一瓶啤酒下肚,已经回忆到高二了。

“她就在谭馥桥那个破篮球场,跟纪枕星告白,我在旁边给她放的烟花,那硫磺味死熏眼睛,给我整得眼泪哗哗的,她后来给我发消息说,好开心啊,我心想,行吧,你开心就成,被熏瞎也值了。”

程濯对高中没什么很深刻的记忆,那还是他不能自洽的沉默时期,他对外界缺乏交流与关注。

给徐格倒上酒,劝了一句慢点喝,半点作用没有。

徐格一口闷完,眼角都是红的,看着程濯说:“濯哥哥,你是真潇洒,我不是咒阿姨和奶奶啊,我就是说一句,没了谁你都无所谓,什么情都困不住你,不像我,我高中那会儿就觉得我完了,我从小跟她屁股后面,她鸟也不鸟我一下,转头就跟别人爱的死去活来,我真的失败透顶。”

“前女友都是失败透顶得来的。”

徐格脸色不自然,“别戳我伤口好吗,我想不到有今天,我没指望过。”

徐格问他:“你还有指望吗?”

指望这词,跟希望又不同,两个字念出来就有种脚踏实地的安稳,程濯手里捏着透明的塑料杯子,自顾念一遍。

良久后,松出一口气。

“我想过很市井温情的生活。”

“哪种?”

程濯也不能说清:“大概一日三餐,买菜做饭?修空调,买灭蚊水,算月账,去居委会兑米,在海鲜市场买到快死的鱼回来被骂。”

徐格顶着一张酒热烧面的大红脸,目露不可思议,“你……你这说的什么,这都在哪儿看到的?”

说时没有过心,程濯稍静就想起来了。

这是孟听枝说的她爸。

啤酒见底,他启了新的放在徐格面前。

徐格激动地嚷嚷:“你跟我一起喝啊,我要你来跟我当监护人的啊?喝啊,我发现你这人特可怕,你是不是从来没醉过?你那么有分寸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少绷着,你要试试失控的感觉。”

程濯看桌上的绿玻璃瓶,“啤酒怎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