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想不通曲寒为什么突然留她吃晚饭,这完全不合乎常理,她只是一个调酒师,砂姐身边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对她的态度太不寻常,是他在试探自己?
他拒绝砂姐的邀约不去赌场是为什么?会不会是与威猜有关?他与威猜的过节并非小事可以一笔带过,砂姐那边的动向曲寒想必是清楚的,砂姐与威猜割裂,至于威猜已死之事曲寒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她和裴征都暴露,曲寒更不会安稳地坐在这里等着被监控。
从下午坐到傍晚,一桌丰盛的晚餐便摆在餐桌上,时雨正襟危坐,曲寒在主位,见她一动不动,“不喜欢?”
时雨摇头,“曲先生,我不明白。”
“你想明白什么?”
他把话题抛回来,时雨不擅于猜测人心,特别是曲寒这样高深莫测的男人,“吃饭是为什么。”
“都是你家乡菜,很多年没吃过了吧。”
时雨:“不记得了。”
“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
时雨抬眸,男人蕴笑的眼看起来十分温和,她说,“不记得。”
他夹菜给她,她不动,他说,“担心有毒?”
他这样说,时雨只好拿起筷子夹着他布的菜,刚放到嘴里,就见曲寒低声笑着,“小心,菜里有毒。”
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有些窘迫,但表情依旧是淡漠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她把菜放到嘴里,死就死吧,她不信曲寒留他吃饭是为了毒死她,用裴征的话,与这些不要命的人玩心理战,就要豁出性命。
“有胆量,这毒,我也尝尝。”他夹了刚刚的那道菜。
时雨知道他故意这样说,逗她?他与她不熟,试探,那就直接毒死,在金三角死个人,随便丢到哪处没人过问。
吃过晚饭,曲寒并没有要送客的意思,而是坐在阳台闲情逸致的喝茶,时雨坐在旁边,两人都沉默着,时间越来越晚,时雨猜不透他脑子里想什么,藤井和那个小男孩儿没在,整座房子里,只有曲寒和他的手下。
时雨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她起身:“曲先生,谢谢您的晚餐,我先回去了。”
“急什么。”他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
“曲先生。”
“坐。”他突然倾身,长臂探过来,指尖划过她耳边的发,时雨猛然一滞,下意识向后躲,男人蹙眉,“别动。”
时雨身子紧绷,他只是把她的发别过耳际,“是个聪明的。”
时雨心里打着鼓,却也只能把自己状态调整到最好,她不能出一点纰漏,她坐下,依旧只是静坐。他为什么突然有这个动作,为什么说这句话,她猜不透。
天彻底黑了下来,月亮高挂,繁星点缀的星空闪闪烁烁,透过瞄准镜里,男人和女人坐在阳台边,他们把一切尽收眼底。
远处盯着的余天受不了,裴征锁着眉头一句话没说,这个状态从时雨进入曲寒的别墅到现在,他可不行,“老大,你说句话呀,这该死的曲寒到底要做什么,老大,你发话,你只要下令,兄弟们拼了命也会把她救出来。”
“盯着。”男人沉声开口,不容质疑的决定。他不能动,除非时雨有性命危险,她愿意以身试险,他更要相信她,这是做为一名军人在战场上坚定的决心。
“老大。”
“盯着。”
说什么都一句话盯着,余天的性子急,不似裴征的沉稳,他太能忍了,换了任何人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遇到这种危险,一定不管不顾冲进去把人抢出来。
裴征急,但他必须强迫自己稳下来,不能带有任何私人感情执行任务,他稳着呼吸,通过观察镜盯着曲寒和时雨,时雨今天没带监听器是对的,否则,她已经暴露了。
时雨被曲寒送客是因为藤井回来了,他让藤井开车送她,让她与藤井呆在一个空间,她的安全便没了保障,她委婉拒绝,曲寒以时间太晚为由,坚持让藤井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