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江越拿着报纸在看。
他最近才发觉自?己原来也老了,离近了会看不清东西,得戴老花镜才行。
他不服老,不愿戴,可是逞强了没多久就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的确是老了,连儿子都长那么大了,可不是老了吗。
和?纪微敏分开以后,家里便一直空着。
年?轻时喜欢玩乐,到老了却开始想开了。
“松月送去他外婆家了,你是老爷子唯一认可的孙子,待我退休后,江家的产业也全部会归到你名下。”他掸落雪茄烟灰,咳了咳,“松月对你造不成影响。”
江言舟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身体日?渐颓败,放心不下自?己还未成年?的幼子。
知子莫若父,江言舟是个深沉性子。
他有?他爷爷的狠厉,头脑却是冷静自?持的。
他若有?心当坏人,没人能玩的过他。
江言舟看着露台外的景致。
这么多年?了,偶尔只回来几天,他竟然?开始对从小待到大的地方也感到陌生了。
在这里他感受不到温暖,有?的只是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无休止的争吵和?形形色色的女
人。
他也没觉得自?己的童年?有?多苦,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他只是其中一种。
他不埋怨任何人,也没有?恨。
更没想过未来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下狠手。
哪怕他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他到底还是他的兄长。
冷风吹拂,江言舟听到耳边的咳嗽声,只是垂下眼睫:“以后还是少抽点吧,注意身体。”
江越恍惚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自?己这个大儿子少有?像今天这样关心他。
他连连点头,摁灭雪茄:“嗯,我少抽点。”
二?楼的院子里,宋枳正听到那几个佣人讲八卦,也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小脸上满是惊奇。
偶尔也会插几句嘴。
她话多,自?来熟,不管和?谁都能聊上。
江言舟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大度的,甚至可以说,他是个非常记仇的人。
不然?也不可能擅自?断了和?自?己父亲的联系,一断就是这么多年?。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可能他之前遭受过的那些排挤与冷眼,就是为了日?后能和?宋枳相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