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行猛地刹车,停在路边。
医院灯火通明,近在咫尺。
“赵又锦,有生之年要是真想赖着我,就不要再做这种事。”
“……什么事?”
“为了救猫,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冒险的事。”
他开门下车,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绕到了副驾,替她拉开车门。
做完这些,他转身大步流星往医院走。
“哎,等等我!”
赵又锦捂着胳膊,一路小跑跟上去,后知后觉地想,他替她开门是顾及她右手受伤吗……?
然后又发现,听见她的话,他虽然头也不回,但脚步很快就放慢了。
路灯拉长了地上的人影,他们一前一后,影子相接。
这个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
虽然胳膊很疼,但赵又锦却忽然想笑。
——
“在这等我。”
陈亦行把她安排到座位上,前去挂号。
赵又锦乖巧地坐在等候区,目光一路跟随他的背影。
医院灯火通明,一年四季、白天黑夜,永远热闹。
夜间只开了一个值班窗口。
窗前排着长队,男人站在队伍最末尾。
格格不入。
他并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站在一众普通人里,更显得鹤立鸡群。
十二月末,人家都穿棉衣羽绒服,独他一身大衣,像棵遗世独立的青松。
就是脾气不好,连背影都透着股不耐烦。
人家排队都拿着手机,就他双手插兜,一动不动。
要不是偶尔跟着人群往前挪一步,简直像尊雕像。
不少人偷偷看他。
但等到他挂完号,转身朝赵又锦走来时,热切的目光就各自移开,装作无事发生。
这一刻,赵又锦忽然有种奇特的欣慰。
你看,当他迎面走来,只有她能目不转睛,与他四目相对。
“手不疼了?”
“疼。”
“那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