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有则嘉勉 勖力 1708 字 3个月前

嘉勉对于周轸加入他们的饭局毫无异议,因为是司徒做东。

他落后她们几步,两手背在身后,问她,“那么你什么时候做回东呢,还我两次席。”

嘉勉回头看他一眼,周轸提醒她:接风一次,摔碎我杯子一次。

商业街上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司徒选中的这一家,严格来说是个混血馆子,他们的厨子擅长淮扬菜和徽菜,但是最热卖的单品确实其貌不扬的臭豆腐。

周轸刚想嫌弃这里的味道都扑出门外来了,然而司徒说,记得嘉勉小时候最爱吃炸臭干子了。

周某人:算了,当我没说。

“周先生吃得惯徽菜嘛?”

“还行。”

“这样的馆子,周先生不要笑话才是。”

不等周轸自己解救,嘉勉先说了,“为什么要笑话,他又不是三头六臂,非得吃天上飞水里游的不可。”

嗯,周轸难得附和别人,“她说得对。”

三人走到店里,当值经理一眼认出了周轸。嘉勉这才后知后觉,这条街多半的商户都认识周家,周轸自幼在諴孚坊进进出出,也随他父亲吃过这里大大小小的饭馆。

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吃百家饭。

司徒生怕周轸笑话她请客的排面,原本他是想这样安慰人家的,被嘉勉抢了白,算了,他原本也不是真来和她们吃饭的。

经理特为周先生找了个楼上座,问他们吃什么时也把菜单递到了他手里。

周轸闲情貌喝茶,打趣经理,今天看走眼了,我是客,不负责付钞票。

直到坐下来,嘉勉也没有把头上的帽子摘掉,她和司徒一同看菜单,为了点西蓝花还是花菜,两个人也能纠结半天。

周轸实在看不下去了,“都点不就行了。”

戴着鸭舌帽的倪二小姐推一推司徒的手臂,让她不要理他,他根本不懂我们纠结的意义。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义?

黑漆的方桌上,刚才服务生给他们倒茶时,没留神滴了一滴茶渍在桌面上,那一点滴的水珠正巧吸附在一处缺漆的面上,折射出圆润的光。

嘉勉的手肘动来动去,将将要蹭上去了,周轸及时制止,他抓住她手肘,拿纸擦掉了这块水晕。

嘉勉愣愣地盯着他看,下一秒,周轸摘掉了她的鸭舌帽,“你把帽檐压得这么低,我都看不到你眼睛。”

戴过遮阳帽的都知道,被帽围围个半天,摘下来的头发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嘉勉正是这层顾虑才一直没有摘帽子。结果,周轸草率替她办了,她恨死他了,一把夺回帽子,重新戴上,戴来戴去始终觉得哪里不对,最后还是认命地摘了,拿手指当梳子,不停地梳头发。

她小时候再短不过的小子头,如今长发散到腰处。再清瘦不过的一张巴掌脸。

周轸静静地看着她,“你爸的忌日,你每年都回来嘛?”

她郑重摇头,想说什么,又无从交代起,索性沉默。

“我也是去年才回来的。”周轸告诉嘉勉,学业结束后陆续待过好几个地方,国内国外集团几处分司他也轮了个大概,这是他父亲给他下的任务。他没有告诉她,他去过x城好几回,然而,他没有想起过她。那个印象里的小小嘉勉。

眼前他有点懊悔。无名的理由。

仿佛一件宝珍被他坏记性地蒙尘了。

周轸记得,她小时候就不太欢喜他。她那时眼里心里大概只会觉得她家哥哥才是最好的,还有她父亲,她和她父亲感情很好,亦师亦友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