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她把他的火机当蜡烛点了,是生生被她消耗掉的。
周轸听清她的话,笑了,“没事,等充完气,继续点。”说着,又嫌弃的情绪,“蚊香不是老头老太太才会用的嘛?”
嘉勉:“人家盒子上没有说使用对象限制老头老太太。”
某人看她急急地反驳,不高兴了,手里的力道加码了些,勒得她快透不过气了,“哦,那我晚上过去给你点蚊香好不好?”
周轸把腕表拨正给嘉勉看,说他得过去了,他今晚还有两桩事处理。“一个是我人到了,轻易遁不得;一个是过了今晚再去请安,对方可就未必领你人情了。”
嘉勉对于这些生意上的节点多少领会些,也明白商人很多时候得跟有些权力或者官僚低头,拜码头也好,结交联络也罢,总之,她从来分得清轻重缓急。
她七八岁就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某种意义上,嘉勉是个绝对能耐受孤独的人。
她想告诉周轸,你尽管忙你的正事去罢,“司徒今晚在我这里,我得招待她,答应她一起去吃夜宵的。”
某人闻言,“倪嘉勉,你成心的吧!啊?”
“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知道呢?”某人为难她,“知道还会留你朋友过夜嘛?”
“……”包厢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洗手间里开了扇气窗,风从那气窗里捎进来,也听得见天空里轰隆隆的雷声。
今年春上倒没怎么惊雷,如今已经是夏雷了。
新鲜的空气里已经嗅到阵雨的味道了。
周轸还记着她时时刻刻带伞的样子,打趣她,今天带了嘛。
嘉勉摇头,雷声滚起来,像碾子空碾。她手还在他西服外套下面,“我爸走的那天早上,外面下很大的雷雨,晨昏不分,他交代我把电视的插头拔了,……,还答应我明天带我去s大,看电影,买海棠糕……”
“他嘱咐我出门一定要记得带伞,下雨天去买伞的孩子,是最最笨的。”
“周轸……”一时间,嘉勉许多话涌上了心头,她想找个人说一说,也许由人分担去,她会看淡许多,起码稀释许多。
然而周轸错会了嘉勉的情绪,切切地堵住了她的嘴,不要她讲了,更不要她去记那些。他要她挨着他,多大的雷雨都不要紧,天塌不下来,哪怕整个桐城都淹了,倪嘉勉都不会有事的。
私心来论,嘉勉不喜欢听保证,尤其这个档口。她听清周轸的话,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某人从来不按常规出牌,他还回来,依样画葫芦地,在嘉勉下唇上,狠狠咬了口。
气息错开时,彼此都在烈烈地平静。某人看着嘉勉唇上红了一片,笑得更张狂了,驯服他的猫猫,“你给我咬破了,我见到你叔叔,就告诉他,是你侄女干的。”
嘉勉气得鼓鼓地。
周轸这才满意了。
他真要去隔壁会客了,临去前,问她,“晚上和你朋友吃什么?”
“猪肚鸡。”
某人说,他也好饿。
这样,周轸捏了个响指,临时安排起嘉勉,“小旗先送你婶婶,你陪她到家后,再回去,就别出来了。我叫人送食盒到你那里,先垫垫别的,等我一起吃猪肚鸡。”
他的意思,他要过去。
“司徒在我那里留宿。”嘉勉以为她没表达清楚。
“她留她的,我就不能过去了?”某人反问,再顺带将嘉勉一军,“我又不留宿。”
“……”嘉勉恨恨地看着他。
周轸两只手来揉她的耳朵,“不管,我也要吃猪肚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