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在周家干了不到二十年来,即便是周轲,她也是说得的。然而,轮到二子,方姨有时候偏有点犯怵。因为他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周叔元,随着年岁上来,性情愈来愈像。
看似笑吟随意,实则骨子里凉薄得很,只看重他愿意看重的东西、利益、人。
这些时日,方姨看在眼里,嘉勉的事,二子自己说得,旁人说不得。
于是,方姨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二子一路上楼去,晓得了些什么,小两口又吵架了……
嘉勉一上楼就直奔卫生间,身上所有的衣物尽数脱在地上,而她站在花洒之下,任由热络的水冲刷着自己。
周轸伸手挑开浴帘的时候,嘉勉不甚所谓,哪怕他注视着自己的身体。
一条拦水石,里面的人不着一缕,里外的人合衣得体。
嘉勉掌心里揉开一团泡沫,再往湿发上抹;
周轸站在拦水石外,左手挑帘,右手抽烟。
一支烟到头,拦水石里的人也洗干净她的头发,站在花洒下,手往她自己的身上去,她触碰她自己,天经地义。
转身背朝他的那一瞬,周轸抛了手里的烟,落进一滩水渍里去,伸手就来捞里面的人。
热水浇湿了周轸半边衣裳,他抱倪嘉勉出来,“嘉嘉,你太不听话了。”
他说她小时候就是,她从来不听他的,不肯与他为伍;
不肯喊他哥哥,眼里心里只有嘉勭;
去到周家,要那个鬼罐头瓶子,都不肯跟他说话。你问嘉勭有什么用!那是我家,我的,嘉嘉,你要东西,得问我!
我待你还不够好嘛,你一句软话不肯跟我说。
“求我,嘉嘉,你求我,我就答应你。”
周轸抱湿漉漉的嘉勉跌到床上,欺身压住她,不让她喘气,不让她拒绝。
恹恹的声音,一身水,嘉勉问他,“求你什么?”
“所有。”
从前过去将来。
“周轸,你还不承认我是你的情人嘛?”
“是,你就是,你就是我的情人,满意了吧。”他湿发俯首来咬她的锁骨。
下一秒,他伸手去探她。嘉勉突然喝止他,“我来例假了,情人的游戏得暂停了。”
周轸撑手起来,双目红红地盯着她。房里响起了电话声,是方姨在楼下打的,她不敢上来,但是周轸的办公手机又一味地响。
他人从床上起身,捞起听筒,听闻了几句,交代方姨给司机打电话,半个钟在楼下等他。
等周轸换了一套行头下楼时,方姨观见二子的脸色更差了。
去前他交代方姨,嘉勉有点不舒服,别去扰她,煮点可乐姜茶给她送上去。
方姨一时拿不准,那到底是不去打扰还是送上去啊。
冯开旗一连几日都来接送嘉勉上下班,老表交代的。
他让小旗寸步不离地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