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析会有此反应,其实不难理解。白宴平时在学校里,一向属于老师口中的鬼见愁,考试不交白卷,那都是因为心情好。再怎么努力复习,突击下来,成绩也最多考个二本,但白家是顶级豪门,家里又有英国的背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舍下面子,让孙子在国内上个普通二本学校。
柳梦莹在旁边看了一阵,脸上表情晦暗不明,等顾析坐回后座,她才开口温温柔柔地说了一句:“顾析你不要这样说阿宴,他人其实很聪明的。”
顾析倒也不是觉得自己这个发小笨,只是白宴的底子就在那里,做梦也得讲究基本法不是,所以,他抬手蹭了蹭自己鼻子,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聪不聪明的问题,人要光靠聪明就能上好大学,人家还寒窗苦读个什么劲。”
他倒是也知道自己不努力,但是勇于承认,坚决不改,“再说了,咱跟那年晓泉又不是一路人,干什么把自己活得那么累。”
他这话说完,柳梦莹便侧过脸来,顺嘴问了:“对了,你刚才总提起的这个年晓泉,是谁啊?”
傅娉婷原本坐在后面一直没说话,此时见柳梦莹绕了一圈终于发问,顾析还在那里躲闪,咧嘴一笑,便张嘴回答到:“是我哥女朋友啊。他俩现在住一块儿,一起过年很正常。”
柳梦莹倒是也知道白宴这些年身边有不少莺莺燕燕,长得漂亮的,有才华的,气质好的,都有。但那些女人漂亮归漂亮,却没有谁能声称一句白宴的女朋友,更不要说同居。
白宴开着车,一直没有搭话的意思,直到把柳梦莹送到她订的酒店,他停完车下来,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顾析,开口说了一句:“你晚上到涧西小厨去订个包厢,柳梦莹不吃辣,让他们把菜稍微做清淡一些,还有,你哥等会儿也会过来。
顾析对自己的哥哥向来感情深厚,见状便咧嘴一乐,“好啊,那我再去买两瓶酒。”
说完,他的手指点了点在场的几个人,问:“就咱们四个人啊?”
白宴“嗯”上一声,“就我们四个。”
旁边的傅娉婷此时走了上来:“怎么不把年姐姐也一起喊来。”
白宴向来知道傅娉婷跟柳梦莹有些不对付,此时见她问到年晓泉,也不知是真惦记,还是想用年晓泉跟柳梦莹来打机锋,他于是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一眼,开口拒绝:“她今天晚上有班,而且,平时也不怎么爱出来吃饭。”
白宴虽然回答得冠冕堂皇,看似坦荡,但他本人心里其实是极其不愿意让年晓泉和柳梦莹见面的。
柳梦莹是当年把自己从火里救出来的人,为此身上落了伤,皮肤溃烂,第二天还没等白宴醒就被转去了美国手术。
两人那时年纪还小,五六岁的人,都不大懂事,只是白宴心里自此对她多了一份责任,以至于去了英国之后,时常想着,如果柳梦莹嫁不出去,那自己就把她娶回来。这样的想法在白宴的成长过程中逐渐自我完善饱满,甚至在他十三四岁青春期的初期变得根深蒂固,以至于代替“性”的需求,成为了一种人欲与神性的寄托。
可两人一分开就是十年,十六岁再见时,过去的那些念想好似随着两人长久的分离也不知不觉的淡了。
白宴无法解释自己的变心,他就像是一瞬间丢失了当初的那些固执一样,变得心灰意冷,也变得风流嚣张,他甚至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天生浪荡,担不起那些模糊的记忆里宝贵的儿时多情。
所以,现在柳梦莹回来,白宴既没有办法坦诚地告诉她,自己身边有了一个年晓泉。他同样也没有办法跟年晓泉解释,自己和柳梦莹这些年的关系,因为,或许连他自己也无法确定,跟年晓泉的这份感情,会不会也在某一天,就不知不觉地淡了。
白宴皱眉低头,沉默下来。
他这样的表情看在傅娉婷眼里,几乎成为了心虚的典型症状。
她一时难受极了,当即甩开胳膊,大喊一声:“年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谁稀罕去吃一顿柳梦莹的接风饭。”
柳梦莹在那边办完了入住,过来见傅娉婷怒气冲冲地离开,眼神闪了一闪,便侧头问到:“小婷怎么走了?”
白宴摆了摆手,将她的行李拿过来,递给旁边的服务生,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
柳梦莹见状也不追问,只是望向地面的眼神又深了一深。
当天晚上,白宴跟顾析的大哥顾晗喝了不少酒。
年晓泉上完夜班回来,正好在电梯里跟他遇上,见他身上一股酒气,盯着自己的样子,还有些渗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白家的男人,酒量其实大多不错,此时白宴虽然有些醉了,但意识却还算清醒。他看见年晓泉表现出来的局促,便靠过去,开口解释了一句:“今天我一个小时候的朋友回了国,正好顾析大哥也在,就喝了点酒。你等下不用管我。”语气自然,态度十分诚恳。
顾析会有此反应,其实不难理解。白宴平时在学校里,一向属于老师口中的鬼见愁,考试不交白卷,那都是因为心情好。再怎么努力复习,突击下来,成绩也最多考个二本,但白家是顶级豪门,家里又有英国的背景,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舍下面子,让孙子在国内上个普通二本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