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倒是也命大,遇着一对当地进山的藏民,跟在他们身后,找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落脚,只是食物大多在路上消耗殆尽了,三人几近绝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救援的信号。
年晓泉听杨安说,老爷子已经顺利被救出来,休息一晚,明天就转回潭城住院,一时心中松一口气。她挂上电话,坐在沙发里缓和了一阵情绪,起身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还是决定上门跟白宴道谢一声。她知道白宴平时喜欢吃她做的菠萝咕噜肉,于是出门买了一袋食材,特地在家里做了一碗带上去。
只是她没想到,白宴此时身边还有一个顾析。
她跟白宴到今天为止,已经三四天没见面了,白宴一眼看过去,脸上削瘦了不少,气质阴恻恻的,有些肉眼可见的憔悴,头发从额前垂落下来,打在苍白的皮肤上,有一种撕扯开来的病态美感。
两人围着茶几坐下来,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个扣着自己的手指看地面,一个时不时瞧向旁边,目光中带着些隐约的忐忑雀跃。
顾析靠在厨房边上,手里端着年晓泉做的菠萝咕噜肉,盯着客厅里的两个人,也不知是菜里的菠萝太涩,还是两人气氛实在有些过分,他心里一阵犯堵,只觉牙根差点没被酸掉下来。
顾析平时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偏偏就今天从这两个祖宗身上看出了某种纯情的热切欲望来,他把手里的盘子往餐桌上一放,开口打散空气里莫名的躁动,走到白宴身边坐下来,翘了个二郎腿,扬声喊道:“诶,老白这肉味道真挺不错,就是可惜没有米饭,你吃了没有?要不您老受受累去煮两碗饭去?你家那电饭煲上面都是鸟语,我看不明白。”
白宴一下午都在帮年晓泉联系西藏那边的人,此时听见顾析的话,腹中倒是的确有些许饥饿了,想想点头答应下来,转身往后面的厨房里走,只是走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看年晓泉,像是担心她又一声不吭的走了。
顾析见到过去跟自己一起没心没肺的发小如今为个女人变成这一副鸟样,心里只觉有气,于是等白宴进了厨房,他便看向身旁的年晓泉,面露不悦道:“你挺牛逼啊,把我们老白折腾成这一副样子,茶饭不思,还去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得意,这么对他,他还能给你照顾那什么狗屁师傅?”
年晓泉一向知道顾析不大喜欢自己,加上最近她跟白宴分居,白宴又的的确确清瘦了不少,看上去一副为情所伤的样子,于是她坐在原地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向手机。
顾析见年晓泉不搭理自己,倒也不着急,他又不是白宴,对年晓泉的情绪可没那么多在乎,往后一靠,说到:“听说你这次跟老白闹,是为了个姓容的老男人,还有柳梦莹接了老白的电话?”
年晓泉此时终于抬起头来,回答:“容先生是我的恩人,我们互相尊重,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顾析嘴角往外一扯,乐了,“行吧,你这说的,我都要相信了。那姓容的倒是知道尊重你,但这个社会尊重值几个钱?他的尊重能让你妈有好地方养老,能让你这不知打哪儿来的师傅得救,能让你住这种好房子么?有些事情我也不多说了,你从老白这儿得到过什么,你自己心里知道,我作为他的发小,要求也不多,只求你别拿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你也别觉得我说话偏心,这世上的人呐,本来就没有什么共情可言,我跟白宴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交情,说句不好听的,他高兴,我高兴,他不高兴,我也不高兴,他喜欢你的时候,我能对你客客气气,他要因为你变成颓废不像正常人的样子,我也就只想让你滚边儿待着去,在我看来,你身上既没多少吸引人的地方,也担不起我们家老白这么重的感情。”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笑了一声,终于抬起头来,她问:“所以你到底是觉得我不把白宴当回事你不开心,还是因为觉得我抢了柳梦莹的男人,你替她不开心?”
顾析之前没被年晓泉戳破,便以为她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觉得她也是习惯了忍气吞声的人,此时被她这样直白地剥开事实,脸上表情一时就垮了下来,“哼”上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柳梦莹?你凭什么呀,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告诉过你,白宴心里有柳梦莹这么个人,我是不是也说过,别生出些没必要的心思。但你现在呢,出息了,拿捏住老白了,什么好处也都得了,现在倒是理直气壮的说在乎柳梦莹,觉得自己是个替身了,嘿,感情这全天下的好事都让您一个人得了算…”
老爷子倒是也命大,遇着一对当地进山的藏民,跟在他们身后,找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落脚,只是食物大多在路上消耗殆尽了,三人几近绝望的时候,终于等到了救援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