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前村这些年,虽然一直接受着国家的扶贫,整体收入提高了一些,但相比周边其他村,人均收入还是很低。此时,年晓泉得到谷平安的这一番话,显得十分心动,点了点头,便从旁边的抽屉里,又拿一盒新的护理油放在谷平安面前,轻声说到:“原来的那个护理油主要适合干性头发,现在你们手里这个,是我前一阵重新弄出来的,适合油性,在我室友头发上试了试,吸收效果也都很不错。”
程茜在后面切了水果出来,坐在旁边听了一阵,直到容绪和谷平安离开,她才拍了拍年晓泉的胳膊,有些操心地说到:“小泉,他们城里人总把一些事情想得很天真,但咱们农村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啊,要想一起富,哪有那么容易。有时候,你兜里有了个好东西,人家巴不得想方设法拉你后腿呢。特别你那个方子,还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你就不怕,你们年家那些叔叔伯伯过来跟你抢啊?”
年晓泉听见她的话,一时倒是愣了,她眨一眨眼睛回答道:“不至于吧,我听我奶奶说,我爷当年分家的时候,田和房都只拿了最少的一份,就因为老年家做笔的技术传给了他,白纸黑字写着的,况且,其他人拿着这个方子,也没有用啊。”
程茜想了想,还是没放心,塞了一口苹果进嘴里,嘀咕到:“反正你要小心。”
几天之后,年晓泉放考完期末考,跟着谷平安去了小前村,或许是因为程茜的提醒,并没有让年家那群人知道。
村长听了年晓泉的提议,一张老脸显得格外高兴,握着谷平安的手,就差没有大喊亲爱的。
可没想,当天下午,年晓泉那几个堂叔堂伯还是得到了消息,二话不说,过来就开始找茬。
他们一来认为年晓泉有能力把老太太和年玥接到城里去,腰包鼓起来,自然也有义务接济接济他们这些还不怎么富裕的亲戚。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年晓泉到底是个姑娘,她现在手上的这个方子虽然当年的确属于年老爷子,但谁让他家没有男娃娃呢,方子落到年晓泉手里,那不就等于落到了外姓人的手里。
于是,年家的一群男人咽不下这口气,以年大为首的几个人一听这事,当即带着各自的“武器”,找上门来跟年晓泉理论。
谷平安过去没见过农村人民的彪悍,还试图从中劝架,只是不一会儿就被年大伤了额头,躺在地上直嗷嗷。
好在最后,高考完在田里干活的年佑闻讯赶来,扯着嗓子大喊几声,这才将几个年家的男人劝了下来。
年晓泉于是再没了和人商谈的心思,索性在年佑的陪同下去了村长家。
谷平安捂着脑袋被气得头晕眼花,起来之后,索性让村长把村里几户比较本分的家庭喊过来,直接签了两年的原材料收购合同,真金白银一给,年家那群闹事的男人这一下愣了,哭天喊地一阵,可在其他村民高高兴兴的压制下,还是只得息鼓偃旗。
白宴这一段时间忙着学校期末考试的事,私下里,又一直盯着袁平劭的把柄,准备找个机会把人从副总的位置上拉下来,只是没想,他担心年晓泉期末备考没有过去打扰,她倒是自由自在得很,跟个突然冒出来的谷平安一拍即合,直接一起回老家去了。
白宴被气得有些受不了,打着年晓泉的电话,得到几句敷衍的回应,心态更是一时失了衡,一连坐在卧室里吃了好几口的药,走到阳台边上吹冷风,整个人脸色白到病态,鼻子下面缓缓流出一道鲜红血液,大半夜看过去,有如赤鬼一般。
孙秘书原本过来送资料,开门见到这一幕,吓得两腿一软,当即“哎哟”一声,把人送去了医院洗胃。
第二天,年晓泉回到潭城,听孙秘书说白宴病了,心中顿觉愧疚。
她这几日跟谷平安在小前村和周边县镇视察,之后又去了秦南的物流中心,等忙完缓过劲来,发现自己跟男友已经好几日没有认认真真说过话了。
他两年初的时候约定好暑假一起出国旅行,白宴那时看着兴致勃勃,比年晓泉这个没出过国的人还要热络,不断地询问两人想去的地方,甚至连他十六岁那年英国太奶奶送的私人飞机也提前大半年调了过来。
没想如今年晓泉一声不吭迷上了做事业,二话不说,就把之前跟白宴约好的事忘在了脑后。
她于是从飞机上下来,看见外面等着自己的白宴,一时心有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