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的丈夫是白宴表弟,早些时候他们结婚,年晓泉还听白宴提过一嘴。
此时,年晓泉跟这个小姑娘交谈了一阵,两人颇为投机,得知她要参加《歌者》节目,想找自己做造型,笑着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下来。
第二天,年晓泉回到潭城,刚下飞机,助理小徐便告诉她,傅家出事了。
年晓泉坐在车上,有些疑惑地问:“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小徐举着手里的新闻,回答:“说是涉及偷税偷税、还有境外贿赂的问题,下面好多子公司也在接受调查呢。”
年晓泉听完小徐的话,立即打着电话去问傅娉婷,没想那头的人一连几天关机,直到半个月后,傅家的事情接近尘埃落定,傅娉婷才主动打着电话过来,喊她出去喝茶。
年晓泉见到傅娉婷的时候,这个过去一向热情洋溢的女孩子脸上带着些从未见过的疲惫感,见年晓泉进来,便笑了笑,轻声说道:“这是‘思泉’我那一份个人股权转让书,你拿着。”
年晓泉有些诧异的将文件接过来看了一眼,而后推回去,皱眉问她:“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傅娉婷垂着眼睛,小声回答:“我们家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现在公司差不多需要重整,‘思泉’继续放在我手里,名声不好听。”
“不好听什么不好听!”
年晓泉看着眼前的傅娉婷,皱眉开口道:“我不管傅家出了什么事,但至少,‘思泉’这个牌子是在你手上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我们这么些年合作,如果因为你家里出了事,我就否认你这么久的付出,那我还是个人吗。”
她这话说完,傅娉婷低着脑袋,眼睛里像是有些湿润起来。
她过去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在外面一向风光肆意,只可惜如今傅家一朝出事,那些曾经阿谀奉承的人早就销声匿迹了,身边只剩下年晓泉和郑泽两个人。可偏偏这两个人,是她最不敢面对的人,一个,是因为自己家族迫害而半生不幸的女子,一个则是被她欺骗过感情、一走了之的男人。
傅娉婷一时心中酸楚,很是难得地吸了吸鼻子,她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身来,将桌上的文件重新递过去,笑了一声道:“行,我知道了,这东西,你先收着,这段时间,我准备到处走走,如果想通了回来,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做,那到时候,我就再收下。”
说完这些话,傅娉婷也不给年晓泉回绝的空间,仰头喝下最后一口茶,张开双臂,对着对面的年晓泉用力抱了一抱,而后,拿起桌上的旅行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年晓泉因为傅娉婷的事,一连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接到容绪打来的电话,她沉默一晌,便开口跟他提起了离婚的事情。
容绪这一阵先是被困在瑞士,之后因为日本的公司出事,又飞去了日本,一直没能回国,如今他听年晓泉提起离婚,低头像是抽了一口烟,好一阵后,才声音低哑地问她:“不需要再考虑考虑么?”
年晓泉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她抓着手里的电话,思考了几秒钟,而后抬起头来,轻声说到:“容哥,其实…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吕教授坦白呢?关于我们当初为什么结婚,还有,你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娶她的事…我觉得,如果吕教授知道了这些,她未必不会选择接受你。”
容绪听见年晓泉的话,轻声笑了一笑,他靠在沙发上,好似姿态散漫地说到:“但有些事,过去了,就真的是过去。如果说,我当初那句想和你成为真夫妻,是心里话呢?”
说完,他没有等待年晓泉的回答,叹一口气,很是释然地笑了起来,他说:“好了,不再为难你了,年年,如果这是你的决定,我尊重你。”
年晓泉因为他之前那句话,脑袋还有些愣愣的,此时得到他的回复,整个人晕晕乎乎,恍惚地点了点头,小声告诉他:“谢谢你,容哥,无论怎么样,你永远是媛媛的爸爸。”
容绪见状,低声笑了出来。
他挂上电话,望着眼前一片异国他乡的夜色,手里的香烟燃烧殆尽,直到灼伤了手指,他心里那片荒芜的萧瑟才渐渐散开,变成了转瞬即逝、不值一提的零星刺痛感。
容绪或许比任何人都知道,对于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而言,爱情已经太过遥远,那些曾经的心动、热烈、追寻,都已经在婚姻的细数长流里变成了对于现实的妥协;而他没有放肆的权利,他无法给予一个女人真正的幸福,所以就连那些争取也显得收敛隐忍、小心翼翼。
他其实比谁都明白,自己能够给予女人的,是责任,或许,也只能是责任。
沈倩的丈夫是白宴表弟,早些时候他们结婚,年晓泉还听白宴提过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