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他回头看见年晓泉的脸,气势一瞬间颓弱了下来, 使劲咳嗽两下, 目光很是难堪地移开。
年晓泉走到沙发边上, 把他刚才扔过来的药膏拿在手里,一路沉默地走过去,在白宴身边站定,小声问了一句:“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了啊?”
白宴被年晓泉这一句话说得脸上越发觉得窘霍,咬牙低下头,闻见年晓泉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道,索性一声不吭地伸出手,忽的揽住了她的腰, 将脸埋在她的胸前,深吸两口长气,再看过去,早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年晓泉抬手把人往外推了推,没有推动,想到蒋医生早些时候的嘱咐,索性由了他,把手上的药膏打开,在他的头上轻擦了擦,抿着嘴说到:“我还是今天才知道,你这几年一直在以我的名义支助那些农村小姑娘。”
白宴将脸贴在年晓泉怀中,没有在意她的话,他闻着她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只觉整个神经都满足得涣散起来。
白宴昨天晚上躺在病床里,浑身就有些不大对劲,因为伤口不能洗澡,招来陪护,仔仔细细擦了两三遍,等好不容易睡下,梦里的自己又开始造/反,来来回回全是年晓泉被自己压着眼泪婆娑的样子,第二天起来,白宴精神不佳,光是裤子就换了两条。
如今,他感觉自己手中的年晓泉前所未有的真实,这个女人简直香软得有些让他发狂,白宴甚至感觉自己的尾椎处此刻已经隐隐散发出一阵绵长的酥麻感,那是相比于一瞬间的释放,更让男人痴迷的情/欲。
年晓泉没有发现白宴此时心中爱欲的汹涌,她见白宴抬起头来,下巴乖乖地磕在自己胸前,眉目清秀,脉脉含情,因为阳光被年晓泉挡住,他那一张诱人的脸便理所当然地躲在了流动的阴影里,从年晓泉的目光中看去,带着些久违的少年清纯感。
年晓泉如今身为人母,哪里受得了这样孩子般的眼神,即便她也知道那里面有多少伪装的成分,但她依然抽出手来,在白宴的嘴边轻轻捏了捏,而后捂住自己的胸口,低头说到:“这件事我应该谢谢你。”
白宴得到她这一句话,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巨大的喜悦,只是脸上神情依然维持得四平八稳,只是将手臂里的人又揽近了一些,轻声问她:“那你喜欢吗?”
年晓泉侧脸,避开他的目光,叹气答道:“这种为自己挣好名声的事情谁会不喜欢呐,说到底,我又不是菩萨。”
白宴笑了起来,他将自己的手一寸一寸往下探去,挨着年晓泉柔顺的衣裙,告诉她:“谁说你不是菩萨,你在我这儿,就是菩萨。你每多看我一眼,我就能少做一些孽,就算不能立地成佛,也能放下屠刀,试着去做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年晓泉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得耳根发红,感受到他搭在自己身后不断往下的手指,身体条件反射一般的软了软,小声唾弃道:“我要真是菩萨,第一件事就让雷劈了你。”
白宴感觉到年晓泉身体的反应,勾起一边嘴角,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没错,你还要把我这狗东西踩烂呢。”
说完,他像是故意一般,把人使劲往里搂了搂,让年晓泉更加严丝合缝地贴向自己。
年晓泉被他弄得低呼一声,而后双手连忙抵住,咬牙说到:“你现在怎么…这么没脸没皮了。”
白宴其实从不在意自己在年晓泉面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在这一年面对孩子的时间里,他也已经渐渐生出了许多过去从未有过的思考。
他开始意识到,人类在面对爱情时的姿态其实不尽相同。
有人卑微,有人高傲,也有人无知无觉,自我唾弃。而年晓泉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硬心肠”,她不愿被人纳入丰满的羽翼之下,她的叛逆让她纯真,让她善良,让她可爱,所以即便你是一只虚无伪装的雏鸟,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心生半分怜悯。
对于白宴来说。
在年晓泉面前的自己,可以是任何人。
“如果你喜欢,我还可以更过分一些。”
年晓泉感觉白宴的手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危险,眼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快要站不稳,她连忙使劲抓住他的一双手,使劲甩开,正了正脸色,以极其克制冷静的声音说到:“我下午就要回潭城了,你不要闹。”
白宴叹一口气,没觉得意外,“你想那两个小东西,我知道。”
年晓泉见他没有再乱动,已经重新将头放回自己胸口,抿了抿嘴唇,也把手放在他的脑后,一点点梳理起他的头发来,轻声问到:“我明年准备筹拍一部电影,想要找郑泽去做出品,你觉得,这会不会让娉婷为难?”
说完, 他回头看见年晓泉的脸,气势一瞬间颓弱了下来, 使劲咳嗽两下, 目光很是难堪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