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想好了?”
周谧说:“嗯。”
做完常规检查,女医生又看了看电脑里收录的阴超结果:“你天数短,孕囊也不大,建议先药流,我给你开两种药带回去,米非明早空腹吃,米索第三天早上来医院吃。这几天就别到处跑动跟乱吃东西了。”
她又仔细叮嘱了些后续注意事项,很淡漠,却也很可靠。
周谧紧张地吞咽一下:“会很痛吗?”
女医生似笑了下,意味深长:“你觉得痛好还是不痛好?”
周谧没有回答。
—
走出门诊大楼时,周谧握紧了贺妙言的手,像是要将所有弱小与强大都嫁接给朋友一部分,才能挺直自己。
贺妙言也牢牢捏住她手指。
周谧眼底有了神采:“好起来了。”
贺妙言说:“雨也停了。”
周谧伸手去接,只有若有似无的风从掌心经过,天空已是一望无垠的灰蓝色湖泊,那么温厚,像种释怀:“是哦。”
两人相视一笑,直到车前才分开手。
贺妙言扣着安全带:“先去吃点早餐吧,清淡点?”
周谧说:“你还没吃啊?”
贺妙言说:“不得等你啊。”
周谧微微笑:“那就去喝粥吧,真没劲。”
“都这样了你还想吃香喝辣啊。”贺妙言双手握双向盘,不急不缓驶离停车场。
周谧偏头看窗外,整齐排列的汽车们像块块彩色的空盒。她语气轻许多:“就当朋克堕胎呗。”
贺妙言笑岔气。
车行上路,周谧包里的手机忽而震动。
周谧取出来瞄了眼,看见那四个字,眉心起皱,直接拒接了。
几乎无间隔的,对方又来了电话。
贺妙言瞥她:“谁啊。”
“能是谁啊。”周谧把手机竖屏给她看。
“接呗,怕个毛。”贺妙言略挑眉。
周谧吁气:“不是怕,就是烦,晦气,听到他说话都起鸡皮疙瘩。”
贺妙言笑:“你昨晚还在那你侬我侬欢呼雀跃呢。”
“一夜变心怎么了。”周谧嘁一声,决心借着现下这股劲头一笔勾销,便按下绿键,将手机贴至耳边。
“请问是周谧吗?”
然而,那边问她名字的并非张敛,而是另一个女声,听起来略年长,似乎还有几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