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黄古铜胡桃木的门把上握了一会, 张敛才按压下去。
屋内空空。
好像从未有人入住过。
飓风过境,把花园里的花朵全都卷走了。
全然整洁、安静、一丝不苟的空间,却有种无形的狼藉, 肉眼不可见。
为数不多的痕迹被女孩全部留在了书桌上, 那是他送她的所有礼物, 每个都崭亮如新,仿佛刚从包装盒里拆封取出。
hw的墨蓝色戒盒被摆放在匹诺曹音乐盒的旁边,张敛打开看了眼,又关上,搁回原处。
转而握起音乐盒,找到背面的发条,一圈又一圈地把它拧到最紧,摆放在桌边。
空寂的环境里终于有了更多声音,是叮叮碎响的音乐。
张敛坐在床边,注视着里面的摆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演奏完整首曲子,才关灯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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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近十天,周谧都在协助leader执行k记端午小食的预热活动,打电话发邮件整理纪要做简报ncall开会各种对接,忙到废寝忘食,手机二十四小时不敢静音,以防团队或客户突如其来的需求。
忙碌的确是转移伤痛的良药。
高强度的连轴转让她几乎没什么闲暇黯然神伤,唯独夜深人静时,她才会不由自主地点进张敛的社交软件。
然而探知不到他任何消息和近况。
他的朋友圈几乎不更新,半年内寥寥几条也都是行业相关,不带任何私生活与个人情绪。
他的头像也没有更换。
每每看见,都是一次痛彻心扉的绞杀和复健。
可周谧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像刻板行为一样每晚重复光顾他根本毫无变化的朋友圈。
她把针垫花的背景换回了之前粉色的“全靠一口仙气撑着”。
在公司的状态也回到了初入奥星那会,基本和跟他碰不上面。去倒水时,她会装作若无其事地绕行或避远。
她好像真的与他再无干系,只隔着鸿沟般的层级。
有天,她曾远远看到过张敛一次。
他跟着cd路过客户部片区,两人在交谈,大概是去创意那边有事。
那会周谧正眉飞色舞地跟对面的陶子伊说话。
男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她五米开外的视野里。天热了,他换上了短袖,宽松休闲的针织款,颜色是浅到发白的、令人眼前一亮的淡蓝,上面有一些罗纹细节。他看起来清爽又斯,像一片粼粼的海面。
幸好陶子伊的注意力也全跑去了他身上,她旋即收笑起伏过大的神态才不会被发现。
周谧贴回座椅,有点失魂落魄地抠了会手指,才重新叩击起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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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旬,周谧请假回了趟学校,参加导师宴请的毕业散伙饭。
荀逢知一见她,就露出一脸温和的疚意,尽管不久前,她已经在电话里心力交瘁地同她,同她父母各种感怀和抱歉。
她关怀的眼神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周谧,你是不是瘦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