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疼得她根本动不了。
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
白色的天花板上折射出细碎的彩色的光, 尽管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怪陆离, 但总有缝隙能让光照进来。
和被捏碎了的星星。
光点斑驳。
江攸宁睁着眼睛, 看似动也不动。
其实藏匿在被子里的脚在拼命蜷缩。
五根脚指头都无所适从。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才能缓解疼痛。
她也不敢动。
怕吵醒沈岁和。
晚上大哭了一顿。
沈岁和手足无措地在那儿站了很久。
他说:我带你去治病。
——你别哭。
——所有的病都能治好。
甚至,他温声安慰她:“你现在这样很好。”
他说得最多的话是:抱歉。
睡前最后一句,不是晚安, 是抱歉。
江攸宁知道他为难。
甚至痛苦。
可是,谁不痛苦
她哭到哽咽失声。
最后紧紧抱着沈岁和。
她说:“你抱抱我吧。”
沈岁和抱着她, 比以往都紧。
他的声音都跟着哑了, “抱歉。”
江攸宁哭着说:“没事。”
她想:你抱抱我, 我可能就会好了。
爱一个人好像就是这样的。
只要得到一点点好,就觉得自己似乎还能坚持下去。
她在暴雨中走了九十九步。
只要得到他一个眼神首肯,她就可以忍着疼痛把最后一步走完。
哪怕结果是被推开。
江攸宁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没有任何睡意。
身侧的人却睡得正熟。
他的呼吸声均匀又绵长。
和幽暗的夜晚融为一体。
江攸宁歪过头,看着他的侧脸。
沈岁和的睡相很好。
他晚上向来不起夜,甚至一动不动。
睡前是什么姿势,醒来依旧是。
除非冷了, 他会出于本能自动寻找热源。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
初看是很惊艳的类型。
但看了那么久,再好看的脸也有看腻的时候。
江攸宁望着他的侧颜,发呆。
那张脸跟记忆中相差无几。
但距离近了很多。
她回忆着晚上的场景。
那会儿的沈岁和似乎是最温柔的。
是能够和她记忆中重叠起来的。
江攸宁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她侧过身子睡,这样会舒服一些。
她闭上眼,酝酿睡意。
雨滴仍旧拍击着窗沿。
不知怎么,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诗:帘外雨潺潺。
脑子里纷乱无序,没有中心。
家里的花有了凋零的趋势,该买新的了。
昨天花瓶打碎了一只,也该买新的。
家里的盐和酱油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