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鸿哲提起门口的垃圾袋,对骆静语挥挥手,顾自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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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那也是一个冬天,好像是十二月初。
占喜念大一,刚过完十九岁的生日。
罗欣然当时的男朋友是校篮球队的,和隔壁大学校队打一场友谊赛,几个室友就陪她一起去给本方球队加油。
比赛最后输了,因为对方球队有一个男生打得特别好,个儿很高,眉眼凌厉,十分嚣张。
那么冷的天气,占喜和女生们在球场边冻得发抖,那人却在赛后把上衣脱个精光,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在场边喝水,和队友们打打闹闹。
占喜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男生,不免多看了几眼,没想到,那人也注意到了她,迈开长腿跑到她面前,自我介绍后,笑着问她叫什么名字。
鬼使神差的,他们互相加了微信,后来,那人就时不时地找她聊天。
占喜刚从高压抑的氛围脱离出来,还未适应大学略显宽松的生活节奏,聊天时就显得很木讷拘谨。
她以为对方会像高同学一样,觉得她无趣,但他并没有。
他时刻保持着旺盛的好心,还很耐心,在聊天时善于调动气氛,讲话很有趣,梗特别多,时常把占喜逗笑,聊天从不冷场。
罗欣然说这人是情场高手,让占喜别太当真。
占喜将信将疑,却不舍得和他划清界限。她那会儿太青涩,头一次碰到这样的男生,高大,痞帅,幽默,对她嘘寒问暖。占喜知道自己对他有了好感,理智又告诉她再多观察观察,千万别被人给骗了。
他们一共见过三次,除掉篮球场上的初见,第二次是那人找占喜去校外逛了一圈,请她喝了一杯奶茶。第三次是圣诞节时,那人来占喜的学校,占喜请他吃了一顿食堂。
他送给占喜一份圣诞礼物,是一款热缩片做的草莓发夹,很可爱。他说是他亲手做的,占喜不太信,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做这种小玩意儿的人。
那年元旦,占喜回家,还和那人保持着微信联系。
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出的事,完全猜不透迟贵兰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人。
总之,元旦后返校,老妈突然杀到学校,找到辅导员大闹特闹,说学校管理不严,居然让外校的男生随意进出,那种人就是流氓混混,还试图诱拐她单纯无邪的女儿,如果出了事,学校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不仅如此,迟贵兰还拖着占喜去她的寝室,把三个室友都骂得狗血淋头,尤其是冲着罗欣然。
开学报到时,迟贵兰就看罗欣然不顺眼,念叨过让占喜换寝室。
好死不死,罗欣然当时刚挑染了几簇蓝色头发,烟和打火机也随意地丢在桌上,迟贵兰看到后简直要疯,差点扑上去打人,被辅导员拦住才没得逞。
罗欣然没理她,直接出了寝室。迟贵兰又在寝室里骂了好久,拦着留下的姚颖和赵晴晴,说是她们带坏了她的宝贝女儿,最后要求辅导员给占喜换寝室,要不然这事没完!
从头到尾,占喜就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无声地哭泣,姚颖和赵晴晴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羞愧得抬不起头来。
想到高时也这样,迟贵兰不是第一次上学校闹事,可她都上大学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寝室门口聚了好多人,来了又去,兴冲冲地看迟贵兰骂人,而罗欣然这一晚干脆就没回来。
占喜当时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还是迟贵兰自己说的,她看了女儿的手机,发现了她和那人的聊天记录,就警告了对方。
占喜大骇,问老妈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迟贵兰回答没说什么,就是问了问对方的家庭情况,他家条件很差!她就让他离自己女儿远一点。
其实,占喜当时并不知道对方的家庭情况,他们认识还不足一个月,聊天还没涉及这些。
迟贵兰很得意,说如果不是她早早地发现了端倪,占喜被这种人缠上,这辈子就完了。
后来,占喜的寝室也没换成,因为没有一个寝室愿意接收她,大家都被她的妈妈吓到了。
占喜偷偷哭了好几天,她那时候很怂,就只会哭,都不敢去求室友们原谅,每天一个人进进出出,感觉所有人都在看她,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