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喜:“……”
她郁闷地说:“谢谢你,我等你消息,挂啦,再见!”
——
度过一个糟糕的生日,又度过一个糟糕的情人节,骆静语彻底沉淀下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去。
他连饭都不做了,天天叫外卖,吃得很简单。和父母发微信说最近太忙了,每天从早做到晚,一天要做三十多个发饰,暂时不回家吃饭。
他没告诉他们,他的手都做破了,很痛,怕他们担心。
其实在方旭给汉服群发主题二选一时,骆静语就希望姑娘们能选春兰,但是他做出来的两款样品,的确是粉芍药比较好看,所以在定下芍药后,他也做好了思想准备——这半个月,他的左手就别想好了。
用烫花做芍药,有一个很特别的步骤。
一朵芍药由大花瓣、小花瓣和花心三个部分组成,花心有六片花瓣,大小花瓣层各有十二片花瓣。每一片花瓣染完色晾干后,都需要对折起来,用一块纱布包住花瓣,再用左手大拇指下的那块肉在桌子上按住它,然后右手用力拉纱布,纱布的纹路就会留在花瓣上,形成很自然、很逼真的褶皱感。
这个动作非常伤左手,做得少还好,做得多了,按住纱布被摩擦的地方一定会破皮流血。
但是芍药就是这样做的,很多烫花手作人想过各种方法去避免受伤:比如贴创可贴,结果很碍事,创可贴的纹路都会印到花瓣上去;比如戴医用橡胶手套,结果却是压不上褶皱;还比如那块肉太疼了,就用手的其他部位去按压,手背啊,手指啊,结果磨哪儿破哪儿。
所以,几十、上百朵芍药做下来,整只左手都要没眼看,全是破皮伤,好在它也就是破皮伤,养好了不会留疤。
每天像个机器一样开工,骆静语很少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
很意外的,他以为占喜会知难而退,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可那个女孩子却没有如他所愿,时不时地会给他发条微信,自言自语般说说自己工作、生活的小事,有时甚至会给他发照片,大多是礼物萌萌的样子。
骆静语很少回,他真的没有时间聊天,有时候看到消息已经是占喜几个小时前发来的。
他回得最多的一句是:【我开工了,不聊天。】
却在每天临睡前,把她发来的照片都下载下来,再把她发的消息回味一遍,这样才能安心睡去。
花朝节的工作内容占喜并不知情,只知道小鱼很冷淡,天天在开工,永远不聊天。
她也不想给他压力,也不会老去烦他,保持着每天三、四条微信的节奏,就像微风吹拂湖面,在他心湖里搅起一丝丝的小涟漪,风过了,湖水照旧平静无波。
周末时,骆晓梅受老妈委托,带着食材来青雀佳苑给弟弟改善伙食。
进门后,骆晓梅看到焕然一新的客厅,吃惊地打手语问骆静语:【你怎么想到布置房子了?这个猫爬架好可爱!你的猫呢?给我看看,那只小白猫?】
骆静语:“……”
啊啊啊!烦死了!
骆晓梅给弟弟做了六个菜,骆静语好久没吃上正儿八经的饭菜,坐在餐桌边吃得特别香。骆晓梅坐在他对面,打量着弟弟的头发,打手语道:【小鱼,你多久没剪头了?头发太长了。】
骆静语摸摸自己的头发,两个多月没剪了,忙得都没时间出门,现在又变成很蓬松的样子,起床后就是一颗炸毛球。
骆晓梅:【一会儿我陪你去剪个头吧,顺便给你买点水果,你带回来。你是不是好久没出门了?刚好出去走走。】
骆静语想了想,点头同意。
骆晓梅看到他伤痕累累的左手,很心疼:【你这手怎么搞的呀?】
骆静语看看左手,随意地回答:【没事,习惯了。】
他的视线落到骆晓梅的左手上,她的无名指上是一枚婚戒,骆静语盯着看了一会儿,打手语问姐姐:【姐,问你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会答应和姐夫在一起?】
骆静语在择偶碰到的困扰,骆晓梅同样会碰到,大家都有遗传基因,为什么骆晓梅愿意接受高元?难道高元的家人不介意这件事吗?还是说,因为高元是肢残人,他的家人觉得他能找到一个四肢俱全的女生帮衬他的生活,就已经很满意了?
骆晓梅愣了愣,笑着比划:【是你姐夫追的我呀,追了半年多呢,你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