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不碰她了,占喜看着他,目光森冷:“我很冷静,管好你自己吧。”
她顶着一张大花脸回了家,洗脸卸妆,疲惫不堪地爬到床上,入睡前,给骆静语发了一条微信。
【鸡蛋布丁】:小鱼,我的转岗失败了,我想安静一会儿,微信不回了,你不用担心。
接着,她便静音睡觉。
一觉睡醒已是晚上6点多,占喜起床后一点儿也不想吃饭,待在家里很憋屈,便一个人晃出了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手机还是静音,不想看,不想接到电话和消息,唯一想见的那个人又见不着,就算视频也说不上话,她干脆就不去想。
占喜走着走着走到了“秋风艺术”,抬头看二楼,舞室的灯都亮着。她走上楼,一间间教室找过去,邱老师在第三间舞室里教街舞。
占喜站在门口看了二十多分钟,下课了,邱老师早就看到她,喘着气对她打招呼:“嗨,小占!好久不见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想学跳舞。”占喜走去她面前,“我今天就想跳,现在交钱可以吗?”
邱老师喝着水看她:“真的假的?”
占喜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运动套装运动鞋,的确可以立刻跳起来,点头说:“真的,下一堂课就让我跟着学吧,我想跳舞。”
邱老师笑道:“行啊,第一堂课不收你钱,我们本来就有免费体验课的。”
接着,占喜就在教室里跟着六、七个学员一起学起街舞来。
她从没跳过街舞,一点儿也不懂,跳得手忙脚乱毫无章法。她其实就是想发泄,想跳到精疲力竭,想出一身暴汗,想忘掉白天的事。
她极致地舒展身体,认真地跟着邱老师做动作,跃起,落下,旋转,踢腿,甩头发……她太用力了!都不懂得调匀呼吸,直跳到胸闷气短,两眼冒金星,一下子冲到角落,跪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呕吐起来。
她没吃晚饭,吐出来的只有酸水,耳朵嗡嗡嗡地响着,感觉有人在拍她的背,有人在叽叽喳喳地说话。
邱老师去格子架上拿来占喜的外套和手机,说:“小占,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来接你回家,要么上医院看看,你脸色好差呀!”
占喜还跪着,像是听不见似的,抱紧垃圾桶干呕,邱老师正要再说时,手里的手机无声地亮起来,一看,是【好大一头鱼】的微信视频申请。
她看一眼占喜,接起来,对面出现了一个英俊男人焦急的脸庞,邱老师说:“你好,我是小占的朋友,她在我这儿。”
她把镜头对准地上的占喜,她还在干呕。
男人愣愣地看着镜头,嘴一张,喉咙里发出声音来:“呃啊呃啊啊……”
邱老师吓一跳,下意识地要挂视频,又看到那个男生的手在镜头前比划起来,像是……手语?
她想起占喜二月来跳舞时,玻璃门外的那个聋哑男生,是他吗?
此时,镜头里的他不见了,画面晃得很,像是拿手机的人在奔跑。邱老师没挂视频,听着对面含糊的声音一直不断,令人不太舒服,但她觉得,对方像是想让她知道,他在,请她不要挂断。
邱老师耐心地等待着,大概过了一分多钟,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年男人的脸,他问:“妹子,你是哪位啊?小占在你那儿吗?小鱼在找她,找不到都急死了。”
邱老师立刻说:“我是小占的朋友,她现在在我这儿。”
顾爸爸问:“哪儿呢?你把地址给我。”
邱老师报给了他,顾爸爸说:“哦,很近啊,你让小占别走啊,小鱼马上过去找她,谢谢你啊。”
占喜晕晕乎乎的,简直把怀里的垃圾桶当成了救生圈,抱着不肯撒手。
劲爆的音乐再次响起,那些人又开始跳舞,她也想跳,却没力气起来。有人还在帮她拍背,还有人喂她喝水,她喝了几口,又是一阵头晕眼花,知道自己大概是没吃东西,低血糖,还因为太用力地跳舞而有点缺氧。
她呆呆地在角落里席地而坐,背脊靠着墙壁,手里抱着垃圾桶,看着那些学员们跳舞。跳过两遍后,她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占喜转过头,只感到一阵风,有个人几乎是以滑跪的姿势来到她面前。他像是吓坏了,伸出双手抚摸她的脸颊,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眼神里的焦急关心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