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搜这玩意, 上着上着,也就习惯了。白芍芍无所谓上都在说什么,暑假到了, 不用继续这边蹭一下课、那边蹭一下课地赶学分进度以提前毕业,手上两篇论也都完成了, 倒是正好能让她安心地继续跟进和完成研究所的实验工作,日子倒也算是闲适的放假生活。
只除了那隔三差五就要来研究所找她的张耀教授。
“小白, 大老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好像是张教授又来找你了。”白芍芍正在做实验,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回过头就见原来是牛书荣。
张教授竟然这么又来了?
闻言,白芍芍面上有几分无奈, 点头应了声, 便出实验室将身上的防护服等用具一一脱下,才“咚咚”敲响栾云阳办公室的门。
门内登时传来一连串急促不已的脚步声,打开后, 果然是张教授,栾院士则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 与白芍芍四目对视, 面上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
在他们圈子里, 张耀是出了名的“学痴”,顾名思义,“学术界的痴汉”,只要能让他对热爱的数学有新想法或者思路,不管对方是哪国人又学历如何都会立马就被缠上。
之前他曾和带的学生聊过一会儿的天,无意得知了学生女朋友的对于一个理论的新颖看法,感到十分惊艳, 瞬间缠上人家女朋友,动不动就打电话发短信,还说“我只是想听你说话”,太有歧义了。
也幸亏那学生心胸开阔,也是对自己导师很信任,不然都得觉得这导师是不是有毛病了。
用栾云阳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没被打也是幸亏他在数学界确实有名有姓,问的也只是学术问题,否则分分钟就要被形容为“骚扰”了,而不是还给他这种行为美名其曰什么“学痴”甚至大加赞扬。
因此,得知白芍芍在研讨会上意外给了张耀关于“-超循环嵌入子群”的一个新判别准则思路后,栾云阳就抱着看好戏的心思了。
“芍芍,来,你看看,这是我最近找到的几篇国外论。”
见白芍芍来了,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拉着她走到办公桌旁,扒拉出一沓打印资料,递到她手:“关于你提出的这个新判别准则,我查过了,国内外都没有献表达过类似意思,可以说是绝对的创新,但必须总结其他判别准则的优缺点和经验,这部分我打算让你来弄。”
让她来弄?
白芍芍当即一愣。
先前张教授联系她没有说要让她负责整理这些资料什么的啊,只说希望她可以多多与他交流,帮忙改善他当下拐进了死胡同的思路。
想到一个月后就要开学了,她实验室和学校两头忙,等“芦花物理杯”进行到后面,还得准备现场的团队答辩工作,她便有些不太乐意做这件事,觉得张教授无缘无故的怎么这么爱使唤人。
这样想着,白芍芍面上便流露出几分为难,纠结了会儿到底还是开口:“抱歉,我可能时间上不太来得及帮您整理这些资料。您应该知道的,我申请了提前毕业,开学后就会非常忙碌,周末要来实验室,何况还要准备已经在第一轮审核阶段的‘芦花物理杯’……”
对于白芍芍的拒绝,张教授面上流露出几分讶然:“你……”
他刚开口,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男声:“张教授,学妹没有空的话,就让我帮您弄吧。”
白芍芍记忆力好,和实验室大家熟,却从没听过这个声音,闻言,有些疑惑地回过头,果然是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穿着白t恤黑裤子,大概一米七几的样子,皮肤挺白的,戴着无框眼镜,干干净净的短发让他看起来很有种清爽少年的感觉,虽然白芍芍直觉他怎么也有二十六、七岁了。
“翁子林?”看到来人,张教授眉毛微拧,有些不解,“怎么会是你来了?我记得刚刚不是打电话让小赵给我送u盘吗?”
“赵师姐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上午突然发了高烧,吃了药也不退,她接到老公打来的电话,两人打算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这才临时拜托了我帮忙送u盘过来。”翁子林解释道。
白芍芍看了看张教授,又看了看翁子林,发觉在她面前活生生一个“粘人老小孩”的张耀竟也有如此板着面孔的时候,看上去,与其说是严肃,倒不如说是……不喜。
张教授与翁子林一问一答,话音落下,办公室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声音,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这位学长是?”见大家都不说话,白芍芍便主动开口,礼貌笑笑,也算是缓和氛围了。
“我的学生。”听白芍芍问了,张教授倒是接话得很迅速,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手“唰唰”声不断地翻看着资料和上面的笔记,头也不抬地介绍,“他叫翁子林,今年24,博二。”
24岁就读博二了?
闻言,白芍芍又偷偷仔细打量了翁子林几眼,心说原来是学霸,明显是跳过级的,而且跳了两级,不愧是能在张教授名下跟着的,就是和她们普通学生不一样啊。
她倒是忘了自己也是申请了提前毕业的别人眼的不寻常的“学霸”。
“学长好,我叫白芍芍,开学大二。”白芍芍弯弯眉眼。
“你好。”翁子林应了声,温和勾了勾唇,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张教授再次表示自己愿意帮忙。
张教授冷哼一声,磨了磨牙:“我不需要你帮忙。翁子里,再过一年,我把你带到博士毕业,就已经是很给你爸妈面子了,你不要再给我耍心眼,做学术研究是非常严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