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为什么是我?”许随抬眼看他。
画外音是为什么重逢后非她不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谈恋爱,只等她一人。
她其实不太敢相信。
许随穿着一件粉桂色的针织衫,长发落肩,因为喝醉了眼睛雾蒙蒙的,蕴着一层水色,唇红齿白。
让人有一种想欺负的欲望。
周京泽低头贴了过来,热气拂耳,额头抵着额头,看着她:
“没有为什么,以前是老子眼瞎。”
不知道他的一一有多好。
“一一,我今天答应了老师去空中飞行救援队,东照那事也真相大白了。”周京泽语气缓缓。
“真的吗?我就知道你一定——”
一听到这个消息,许随语气里夹着兴奋,晶亮的眸子撞上他深长漆黑的眼神。
心口一窒。
周京泽在她额头上落下很轻的一枚吻,他笑了笑:
“现在该我问你问题了,五月天专辑背后的书签你是什么时候写的?”
许随正在半醉半醒的状态,她知道周京泽在耐心等着她回答。
她眨了一下眼,语气讨巧:“想不起来了。”
周京泽点了点头,一把将人抱起,面无表情地开口:“行,那去床上说。”
前一晚他弄得她大腿内侧的伤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他竟然还想来。
许随听后立刻从周京泽怀里跳下来,立刻招供:
“我说我说。”
“书签那句话是因为偶然知道你身上发生的事。”许随看着他,招供道。
读高中的时候,许随万年不变一直坐在前排,但因为喜欢的那个男生坐在最后一排。
所以许随经常早自习,交作业,就连出去上厕所都是特地绕到后门出去。
哪怕她余光里经常瞥见的只是一个习惯性趴在桌子睡觉,肩胛骨突起的黑色背影。
也很满足。
但是忽然有一天,那个座位经常性地变成空荡荡的了。
从那天起,许随很少再见到周京泽了,之前两天偶尔上厕所的时候能撞见他,后面是连续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他人。
那个座位很空,甚至连桌面都收拾得很干净,再也没有成堆的试卷。
之后,许随听班上的同学说起八卦,说周京泽家里又出事了,说他爸把继兄也送到天中来了,他爸去参加了继兄的毕业典礼,却忘了亲生儿子的家长会。
还有人说他家矛盾激化,周京泽他爸把他暴打了一顿,他现在离开那个家了。
众说纷纭。
许随低着头收作业的时候,听到同学们在讨论他的家事。
“哎,家里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人爱。”
“不过周京泽也够惨的,母亲自杀,爹还是个畜生。”
“我昨天在酒吧撞见周京泽了,好像跟职校的在一起,他不会也变坏了吧。”
许随收着作业的指尖一紧,心里默念道:
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许随开始下意识地跟周京泽制造偶遇,她只是有些担心他。
她知道他每天会坐29路公交上学,但这个运气不是经常能碰到。
因为周京泽有时起晚了,直接打车来学校,有时她也根本不知道他是怎么来学校的。
也可能完全不来,就像现在这样。
可许随还是想碰一碰运气。
许随寄住在舅舅家,舅舅家在城南,而周京住在城北。
一南一北,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于是天没亮的时候,许随每天早起一个小时,背着书包顶着雾蒙蒙的天空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