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chapter72

他只想粗暴地绑架换心,并没有那个心思来给你施加精神压力。

且他和你的生活没有交集,且你本身并不外露,他哪里会如此清楚你的心理弱点?”

安瑶惊诧:“你的意思是?”

甄意瞬间反应过来:“和安瑶一个孤儿院长大的淮如嫌疑比较大吗?照你这么说,淮如难道不是人质,是共犯?”

言格道:“没有摄像头拍到淮如被劫持的画面,只有一个保安的目击。”

甄意脑子转得飞快,补充:“许莫一开始已经绑架了婴儿和安瑶,这本就很难控制。如果淮如是来干扰的,他完全可以直接把她打晕扔在原地。可他把她也绑上车,一个人控制三个,这风险太大了。”

“对。”言格说,“即使他带着非法枪支,从心理上,他也不会想一人控制三人。”

安瑶回想:“淮如上车后,许莫拿枪抵着她,一直都是她在开车。”

“你们也没有绑在一起,你在玻璃屋里,她在外边。一直拿帘子隔着,后来甄意来了,帘子才拉开,对吧?”

安瑶脸色苍白:“是这样。我以为淮如也是许莫眼里的心脏。我说婴儿的心脏太小,许莫放弃了婴儿。然后听见淮如对他说,男人的心会更好。没想,后来他真就重新出去绑人了。”

甄意摇头,脸色凝重:“我不肯杀林警官的时候,许莫说会杀了我,取走我的心。可见他对男人女人的心一视同仁。他并非因为淮如说男人的心脏更强才不杀淮如。很可能因为,淮如是他的同犯。”

她越说语速越快:“许莫的角色分工非常清楚,你是医生,我是护士,而他说,淮如是他的人质。就是如果发生意外后,他可以顺利从警方面前逃脱的盾牌。”

“可现在许莫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只有推测,没有证据。”安瑶蹙眉,

“而且我不明白,淮如她为什么要杀我?虽然我和她关系恶化,我怀疑她害了许茜,但我对她无法造成威胁。”

言格凝着浓眉,黑漆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

安瑶的微表情

他抬眸瞥她一眼,想起那晚她烧掉的纸张。

他早就在想,如果只是自卫,如果只是意外拖言栩下水,母亲虽会怨恨,安瑶虽是自愿去自首,母亲也不至于放任她去,看着言栩伤心。

可,想起言栩说的那句话,不要分析安瑶。

或许,关于她的有些事情,不需要弄得那么清楚。

目前,还是想想和许莫有关的一切。

淮如是搞生物化学的;许莫给他喝的药是

淮生是药罐子,还有日常的特殊疗养;淮如在研究所工作,工资微薄;可据甄意讲,淮生对徐俏出手阔绰

他清淡道:“或许,她不是想杀你,而是想杀许莫。”

“她清楚你的心理,便想借你的手杀掉许莫。”

安瑶微愕。

“为什么?同伙之间闹矛盾了?”

“大概。”言格说,“甄意,等见到司瑰,你可以建议她查一下淮如的银行账户。我怀疑她非法贩卖精神药物赚钱。”

“”

她好几秒没说话,言格回头看她,见她咬着唇,双手紧紧攥着膝盖,在轻轻发抖。

“甄意,”他轻声唤她,“怎么了?”

甄意努力想扯扯嘴角,笑出来却很难看:“言格,林警官的死,我虽然埋怨淮如,但不恨她;我不会为了自己的生命去杀人,但也没有要求其他人像我一样。毕竟,很多人都会像淮如一样选择保自己的命。但是”

她声音轻颤,

“如果……”她才一张口,眼泪就漫上眼眶,“如果淮如真的是许莫的同伙。那,她就是蓄意杀死林警官的。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言格不言,他知道,林警官在她眼前的惨死,已经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了。

他的手伸过来,覆上她的,柔软的病号服袖口轻轻蹭在她手背上。

她抬头。

他在病中的容颜,苍白虚弱,眼窝深陷,眸子却清隽有神,在给她力量:

“作为证人,好好和尹检控官合作。我想,你们一定可以把真凶绳之于法。”

甄意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点点头。

“言栩的案子准备得怎么样了?”言格问。

甄意原本要替言栩打误杀罪,可言格醒来后告诉她,言栩说许莫“又湿又冷”,他怀疑,言栩推许莫如水时,他真的已经死了。

提起言栩的案子,她稍稍犹疑:“有点儿难办,但我正在努力找证据。”

他淡淡道:“别太有压力。尽力就好。”

甄意轻轻“嗯”一声,又问,“到时,你父亲代表言栩出庭?”

“不。”他摇摇头,说,“我。”

甄意讶异:“到那时候,身体能好起来吗?”

他浅浅地抿一下唇角:“我会努力。”

“哦。”这也是可以努力的啊。

她看一眼手表,起身:“林涵的案子,我和尹检控官约好要去对证词,先走啦。”

言格抬眸看她一眼,点点头。

律政司大楼的走廊上很安静,没什么人来往。

外边是蔚蓝的天空,楼下车水马龙。

楼很高,噪声远远的,像蒙在一层水雾里,似乎热闹,却不太清晰。

尹铎接了两杯水,递一杯给甄意,在她身边坐下。

甄意接过纸杯,瞥一眼他身上挂着的名片牌,证件照里的人也是清爽帅气的。

尹铎喝了口水,问:“证词准备得怎么样?”

“我办事,你放心。”甄意一回到工作,状态就很不错,连说话声都是朗朗的。

她从包里拿出自带的资料,递给尹铎,

“另外,我把我还有安瑶的证词都整理了一遍,找出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觉得可以用来攻击淮如。当然,或许你已经想到,随便看看吧,能用的就用。”

尹铎接过来,扫一眼,微微抬眉。

她做的非常好。有几点甚至是他在准备过程中没想到的。

“甄意,你把自己当检控官了?”他开玩笑。

“我只是希望控方能够获胜。”甄意直言不讳,“不是想让她终身□□吗,我们就这么干吧!”

尹铎见她信心满满反客为主的样子,问:“拿回执照了,电视台也辞职了,有没有想过来律政司工作?”

“哪有坊间自由?”甄意打马虎眼,又道,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杨姿他们可能会提出一个观点,说淮如杀的是一个必定会死的人。美国曾经有个案子,被告受人胁迫,杀了一个立刻将死的人,后来无罪释放。杨姿很可能会利用这点。你要提前准备好。”

尹铎浓眉再度挑起,一幅受教的姿态,稀奇道:“你怎么知道对手的策略?”

甄意弯弯唇角:“那天我和她遇见,她对淮如的事发表了几句看法,无意间透露说,淮如杀的是一个横竖都要死的人。

我猜,她很可能会从这点入手。事先准备着,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她还真是

他饶有兴致地看她,

“杨律师要是知道,绝对后悔那天和你说话了。”

甄意笑笑,终于说:“最重要的一点,淮如很可能是许莫的同谋。”

尹铎微微敛瞳:“你也怀疑了?”

甄意一愣:“这么说你们也在怀疑?”

“是,但没有证据。”尹铎揉揉鼻梁,头疼,“要么她太缜密,要么就像外界说的,是我们太想治她,无中生有。”

甄意明白,最近报纸媒体都在关注这个案子。关注点却很奇怪,大家认为淮如的行为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合情理的,而在法律上又处于非常微妙的边缘地带。

民众普遍认为,因为死者是警察,律政司会想方设法致淮如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