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监这种单位就是听着好听,实际啊一年挣不了几个钱,要不银监里每年跳槽去银行的人有那么多?而且听说他家里条件不大好,母亲还得了癌症在化疗?”大舅母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就说呢,我们筱柠也不是多优秀哇,怎么就让各方面都好的青年才俊着了迷呢?搞了半天是个一穷二白空有其表的小子。”
她向来喜欢拿表姐跟她比较,从小比到大,成绩、工作,现在又是男人。
表姐在汽运公司这个老国企当出纳,倒也不是自己正儿八经考进去的,而是大舅母这个汽运公司老员工退位让给她的。
一些国企早前都有这种“世袭制”,只要直系亲属在这个单位,便可优先录用职工子女,若子女参加招聘考试未通过,那么父母在岗的若直接退岗也可空出一个名额给子女,表姐就属于后者。
当然了,为人父母的都想把最好的一切给子女,涂筱柠非常能理解这样的行为,再说她自己进银行也算半个关系户,更没资格对别人的工作评头论足,而且她压根觉得也没啥可比性,可大舅母总是抓着她不是银行正式编制这条小辫子,经常当着亲戚们的面拿出来说事。
后来表姐结婚,嫁了个家有几套拆迁房的个体工商户,她又开始大做文章,先是吹嘘对方家底如何丰厚,房子聘礼如何多,再说人家样貌品行都好,也就表姐命好能遇到。
“所以筱柠啊,你相亲再多也不一定有用,现在男人眼睛都亮着呢,已经不是女人挑男人的年代,是男人挑女人呐,你说你不优秀又没好工作,只能当剩女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表姐一样命好福气好嫁个好老公的。”
基本每次看到她都会奚落一番,就算今天她嫁的人是纪昱恒,她也仍是不屑一顾,觉得不如自家女儿女婿。
涂筱柠顾及她是长辈懒得理她,谁还没个讨人厌的亲戚了,过好自己就行了。
“大嫂你这话说的,空有其表人家能上A大?”姨妈直接冲她一句。
大舅母继续挖苦,“学历这种东西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打工?结婚不买新房的,我也是头一次见。”
姨妈双臂环胸,“不知道的啊还以为大嫂你女婿是个什么大老板,你女婿确实不给人打工,可也就是个工商户啊,守着个五金店我也没见暴富哇?”
“不是说你婆家有套市中心的三学区房改成了你名字?你老公前段时间还给你买了一辆奥迪?”小舅妈这时轻轻推了涂筱柠一下。
大舅母一听,脸色微变,也看向她。
涂筱柠就知道徐女士管不住嘴,但这会儿她被围着只得囫囵回应,“嗯。”
小舅妈笑着拍拍表妹,“看到没有,以后找对象得跟你柠柠姐学,能把自己有的全都掏给老婆的那才是好男人。”然后她又看看大舅母,“大嫂,您女婿坐拥的几套拆迁房都是谁名字呐?”
大舅母还在硬撑,“房子结了婚就是夫妻共有财产,你们懂不懂?肤浅。”说完就独自先落了座。
她捧起一杯茶就喝,却被烫了一嘴,然后大喊,“服务员!”
小舅妈也拍拍涂筱柠,“她就这德行,一天到晚不攀比就难受,别理她。”
涂筱柠小声说,“谢谢小舅妈。”
“哦,姨妈不用谢了?”姨妈在一旁吃醋。
涂筱柠也抱住姨妈,“谢谢姨妈。”